入夜,我讓守衛帶龍心月和龍冥澤去撮羅子中安置。
我編了個藉口,對龍冥淵說自己要去跟烏罕商談族內的事情,他自然不會跟來。
離開王帳,我來到小溪邊,確認四周無人後,從懷中拿出靈音珠,又拔出腰間鋒利的匕首,在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
溫熱的鮮血瞬間湧出,盡數滴進靈音珠裡。
我緊咬下唇,強忍著傷口帶來的疼痛。
其實我手臂上已經有三四條類似這樣的傷口了。
隨著結界裂縫越來越大,被魔所傷的族人也越來越多。
我拿出靈音珠為族人吸收魔氣,但代價就是靈音珠會隨之黯淡。
為了保持靈音珠的純淨,我必須加大供血量。
從每天一滴變為每天割一道口子,還好我沒有到失血過多的地步。
我用紗布將傷口包紮起來,疼得我齜牙咧嘴。
心裡不斷安慰自己,撐過這幾日就萬事大吉!
起身準備回去,餘光卻瞥見一道修長的人影倚在樺樹旁,冷冷地睨著我。
我猛然一驚,還以為自己被龍冥淵發現了,愣是沒敢動彈。
藉著蒼白的月光,我才看清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硃砂痣,稍稍鬆了口氣,“臭弟弟,你大晚不睡覺跑出嚇什麼人!”
龍冥澤眯起狹長的眸子,將視線移到我手臂上的傷口,“你自殘,龍冥淵知道嗎?”
“你才自殘呢,我這是在用血溫養靈音珠。”我反駁他,語氣卻軟弱下來。
這事我可不敢告訴龍冥淵,否則他非得跟我急不可!
還好這幾天夜裡我跟他都是分床睡得,他暫時沒有發現。
“我來的時候,發現天邊那個結界已經裂開大半,魔物不斷從天空墜落,那些守衛明顯都已經堅持不住了,整個山巔牧場都被魔氣籠罩,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龍冥澤低聲質問。
我摸著手臂上的傷口,抿唇道,“結界被滄逆撕開,但暫時無法填補,全靠龍冥淵用法力勉強支撐。
為了守住最後一道防線,每天都有很多人受傷。我要用靈音珠吸取他們傷口裡的魔氣,可吸入的魔氣太多,靈音珠就會蒙塵。”
龍冥澤神情懊惱,“所以你就用自己的血來淨化靈音珠,你腦子沒問題吧?”
我面無表情看著他,“不然呢,讓受了傷的族人等死嗎?這件事你不要告訴龍冥淵,幫我保密。”
“憑什麼?”他碧玉般的眸子裡籠著一層淡淡的不悅。
我聳了聳肩,“好啊,那你現在就去告訴他!”
我的激將法起了作用,龍冥澤果然上當,冷哼道,“你讓我去我就去?我偏不去!”
我默默在心裡腹誹,幼稚!
龍冥澤揚聲叫住了我,“喂,你們真不打算先把結界裂縫封住嗎?再這麼下去,滄逆還沒動手,你們先被那些魔給耗死了!”
我頭也不回地說道,“這難道不是滄逆最想看到的畫面嗎?”
龍冥澤不解其意,轉身回撮羅子裡睡覺。
-
翌日,我和烏罕要去清點餘下鹿族戰士的數量。
龍冥澤和龍心月閒得無聊,提出跟我一起去。
我們來到山頂戰場,看到不遠處的鹿族戰士正在和那些魔纏鬥。
他們合力將陸地上最後一隻魔殺死,發出聲嘶力竭的歡呼。
魔乃戾氣所化,它們不知疲倦為何物。
但鹿族戰士畢竟是血肉之軀,這麼多天下來,早已筋疲力盡。
他們大部分身上都帶著傷,搶在下一波魔族來襲的間隙吃些乳酪果腹,有的則靠在戰友身上小憩。
千年前黑龍江畔那場惡戰時,龍心月年紀還小,連夜被龍冥淵送上了天山神宮,沒有親眼見過如此慘烈的場景。
此時看到那些傷痕累累,還在苦苦硬撐的戰士們,忿恨道,“可惡的魔族!”
龍冥澤神色有些不耐,“你就不能多派些人手接替他們嗎?”
烏罕面無表情道,“能夠上戰場的鹿族都在這裡了,總數不到一百,其餘都已身受重傷,正在山洞裡休養。”
龍冥澤和龍心月的表情無比震驚,“你們鹿族只剩不到一百名戰士了?”
烏罕沉重地點頭。
龍冥澤語氣暗含薄怒,“那還打什麼打?來之前你們沒跟我說鹿族是這個情況,如果早知道,我就……”
“你就如何?”
龍冥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