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氣候太過乾燥,安言昊甚至還流了鼻血。
我感覺一天不洗澡身上都要起皮,但現在沒這個條件,只能忍。
坐到車輪旁邊拿出一包餅乾吃,險些被噎得半死。
劉哥走過來,遞給了我一個大茶缸,裡面盛著剛熱好的牛奶。
我伸手接過,卻沒有喝,“謝謝。”
劉哥見我把茶缸放到一旁,毫不在意道,“你們昨晚睡得怎麼樣?”
“還挺好的。”我淡聲道,“我們這就走了嗎?”
劉哥把指尖菸頭彈掉,“對,等收完帳篷就走了。”
我望著那些收拾東西的人,裝出一副恍然未知的表情,“咦,我怎麼感覺你們好像少個人啊,昨天那個戴帽子的呢?”
劉哥動作滯了一下,黝黑的臉龐露出一種浮於表面的傷感,語氣更像唏噓。
“哦,你說次仁啊,他昨晚起夜的時候不慎遇到流沙了!唉,真是可憐啊,他婆娘馬上就要生了,人卻沒了……
這種事很常見的,每次進可可西里我都得折上幾個兄弟,要我說進了這裡,就別抱著活著回去的打算!”
他說完,見我冷冷地望著他,又擠了個笑容出來,“不過你們運氣好,遇上了我們,放心吧,我肯定會把你們兩人平安帶出去的!”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把餅乾袋塞進口袋裡,回到車上。
車子晃晃悠悠啟動,除了中途幾個男人去石頭後面放水,幾乎一直在前行。
我發現他們的路線離雪山越來越近,彷彿就是衝著雪山去的。
“喂,你還有其他的親人嗎?”我對那個叫嘉古少年繼續旁敲側擊展開詢問。
嘉古掃了我一眼,似是懶得理我。
我鍥而不捨,“你跟那個劉哥是什麼關係啊?”
嘉古皺眉,“你是調查戶口的嗎?”
“問問還不行……”我小聲嘟囔。
嘉古面無表情,口吻冷漠如冰,“不該你知道的事少打聽,不該你看的東西就裝作不知道,這樣才能活命,明白了嗎?”
我看向他那雙銳利邃黑的眸,瞬間瞭然。
昨晚他果然發現了我和安言昊!
那他為何沒有告訴劉哥?
傍晚的時候,車輛終於停下。
安言昊不停扭動身體,臉上帶著痛苦面具,“我腚都快坐爛了,一天開八個小時的車,你們這群人難道都沒有痔瘡嗎?”
那群人當然不會理他,自行從車上跳下來。
嘉古最後一個拉開車門,他在下車前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圈,解下腰間藏刀,塞進我的懷裡,低聲落下一句,“找機會逃!”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便迅速跳下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去和那群人扎帳篷。
安言昊拿過我懷裡的刀,起開刀鞘,刃光雪亮鋒利,倒映出我們困惑的面孔。
昨晚,我們親眼所見劉哥用它捅死了次松,心裡都有點毛骨悚然,又把刀插了回去。
“嘉古他這是,幾個意思?”安言昊不解問道。
我搖頭。
不過從他把自己貼身佩刀給我的行為來看,他應該和那個劉哥不是一夥兒的。
或者說,他還沒有泯滅良心……
火堆架起,那些人在用不鏽鋼鍋煮泡麵,香氣撲鼻而來。
泡麵這東西很奇怪,平日裡你不會想要吃它,甚至覺得它的味道非常難聞。
可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反而變成了人間美味。
還有什麼能比一碗熱騰騰的泡麵更好吃的食物呢?
安言昊叼著餅乾,卻不斷往下嚥口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嗦麵條。
我覺得他有點丟人,強迫他轉過頭。
但這一幕已經被劉哥看到。
他咧嘴一笑,對低頭吃麵的嘉古不知說了些什麼。
嘉古抬眸,桀驁的眉微微蹙起,從鍋裡盛了一碗麵條,不情不願地朝我們走了過來。
安言昊笑嘻嘻地接過,“老鐵,謝謝嗷!”
嘉古沒有理他,而是用眼尾瞥向我,小聲問道,“怎麼還不走?”
我十分無奈,“這荒郊野嶺的你讓我往哪裡走啊?我又沒車,也不認路!”
我逃跑的前提是,得能活下去吧……
就算我體內血脈特殊,能跑。
可安言昊是實打實的肉體凡胎,讓他連續跑上七天,就得去和冥王肩並肩看甄嬛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