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冥澤把玩著手中的魚骨劍,言語間透露出的語氣半是挑釁,半是戲謔,“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不是你去,難道還要把剛學會走路的心月送過去?”
龍冥淵雙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幽幽瞥向他,“那你呢?”
龍冥澤將胳膊肘搭到他的肩膀上,笑得直不起來腰,似是在嘲諷他的天真,“哥,你別傻了,我可是天降祥瑞啊!
父王與母后的所有寄託都在我身上,我將來可是要繼承龍王之位的。
若是整條流域裡最終只有一條蛟能化龍,那必然是我!
父王豈會把我送去,耽誤我的修煉程序?”
龍冥淵似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又抿了回去。
龍冥澤看出他的不甘,想再擠兌兩句,忽而聽到不遠處傳來父王和母后的腳步聲。
他湊到龍冥淵的身前,與他對視,“你不信是吧?那我今天就讓你死了這份心!”
龍冥淵見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剛要有所準備,龍冥澤卻更快一步,傾身撞到他的劍刃上。
“啊——”
龍冥澤的肩膀被劍刃劃出一道長口,血液頃刻湧出。
“你……”龍冥淵驚住。
另一邊,龍秉策扶著王妃來到校場,正要檢查他們的劍法,突然聽見龍冥澤的慘叫聲。
他們立刻趕過來,只見龍冥澤癱軟在地,手臂血流如注。
王妃瘋了似的撲到龍冥澤身前,“兒子,你怎麼樣兒子?”
龍秉策劍眉蹙得很深,用法力為龍冥澤止血。
隨後,他厲聲責問龍冥淵,“這是怎麼回事?”
“我……”
龍冥淵剛要解釋,龍冥澤卻搶在他之前開口,“父王,母后,我因為教訓個侍女,和哥哥拌了幾句嘴,他就用劍傷我!我好疼啊……母后,我以後是不是都不能再用劍了?”
王妃看龍冥澤臉色蒼白,心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緊緊把他摟在懷裡。
龍冥澤靠在王妃的懷裡假裝啜泣,那雙狹長的眸子卻如虛偽的毒蛇般暗中瞄著龍冥淵。
龍秉策將視線轉向龍冥淵手中的劍,劍刃留有未乾的血跡。
人贓並獲……
他釋放出令人窒息的威壓,怒不可遏道,“為何要傷你弟弟?”
龍冥淵緊緊握著劍柄,指骨青筋突起,“我沒有傷他,是他故意撞到我劍上來的!”
王妃眼底滿含淚水,嗓音尖銳,“胡說!澤兒怎麼可能自己往你劍上撞,你這個煞星,連你的親弟弟都能下手,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不該心軟留下你!”
龍冥淵抬眸,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妃,“母后,您為何只聽信龍冥澤一面之詞?我沒有傷他,我不認!”
“你……”王妃指著龍冥淵,還欲再說些什麼,突然心臟抽痛,一口氣上不來,捂住心口暈了過去。
“母后,你怎麼了母后?”龍冥澤抱住王妃昏厥過去的身體,焦急喊道。
龍秉策用法力護住王妃的心脈,慌忙中對龍冥淵怒喝道,“你這個逆子,傷害幼弟,衝撞生母,滾去殿外跪著,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龍冥淵薄唇緊抿成一道縫,心臟像被人攥在手中,慢慢擠壓蹂躪,釀出一腔酸楚。
他看了母后一眼,轉身離去,跪在殿外的水晶迴廊上。
腰桿筆直如青松,如同一根緊繃的弦。
從這裡經過的水族紛紛感嘆,卻無人敢上前。
這一跪,便是一天一夜。
他膝蓋以下的部位麻木到沒有半點知覺,殿內終於傳來龍秉策激動的嗓音,“王妃醒了?”
龍冥淵長長舒了口氣,心裡的負罪感終於消散。
卻聽見王妃用虛弱的語氣對龍秉策說道,“龍冥淵,留不得了……”
無法抑制的痛從他心底深處爆發出來,全身血液都在沸騰奔湧。
他很想衝進去問一句,為什麼?
下一秒,王妃的話便給了他答案,“他把澤兒傷成那樣,殘暴的本性已經顯露出來,你還在猶豫什麼?
你難道忘了上古時期那兩對雙生龍子是如何相互殘殺,最終弄得民不聊生的嗎?
生下龍冥淵那日,是你勸我,無非就是多一口飯,讓他陪伴澤兒一起長大,等將來我們都不在了,他能盡到兄長的責任,幫我們輔佐澤兒,也是好的。
可你如今看到了,他本性殘虐,心裡根本就沒有手足之情!
甚至連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