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瞧見我先是欣喜,隨後顫慄說道,“你還回來做什麼!咳咳……”
我抬手去摸她的臉,萬分心痛,“姐,你怎麼瘦成這樣,沒人給你吃東西嗎?你怎麼在咳嗽,生病了嗎?”
張萍萍搖搖頭,不願再多說什麼,我卻從她的眼神裡讀懂了無奈與絕望。
我滿心怒火回到家中,卻迎來瑩瑩媽尖銳地嘲諷。
“這麼多年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頭了。你這個討債鬼,有本事就跑一輩子,還回來做什麼!”
我質問她,為什麼不給姐姐吃東西,姐姐生病了,為什麼都沒人喂她吃藥?
瑩瑩媽坐在廚房的臺階上削土豆,眼皮都不抬一下,“她已經是花瓶觀音了,跟咱們家沒關係,她的吃喝拉撒我管不著!再說,我還要養耀祖,哪有錢給她買吃的!”
我咬咬牙,從書包裡拿出打工賺來的錢,加一起有將近幾百塊。
“我給你錢,以後你每天給姐姐送飯,買藥給她治病!”
瑩瑩媽一把將錢奪了過來,沾著唾沫數了數,頓時眉開眼笑,“呦,出去幾年會賺錢了,媽沒白養你嘛!行,以後你每次都拿錢回來,我就去給你姐姐送飯!”
自那之後,我每年都會回村一次,給瑩瑩媽送錢。
因為就算我不回去,瑩瑩媽也會找過來,到那時她要的就不止這麼點了。
如果我不給,她就用張萍萍來要挾我,不給她傷口換藥,任由她的傷潰爛發膿。
我只能不停的打工賺錢,去填補家中這個無底洞。
夢境最後一幕,是我從龍冥澤那裡得知姐姐壽數將近,留下了那封退學申請書,坐上回到西山村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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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濾過碎花窗簾,照射在我的眼角,使我從冗長的夢裡醒來。
前所未有的疲憊感令我頭暈腦脹,最難受的當屬心理折磨。
之前做過的那些夢雖然兇險,可我只是旁觀者,醒過來後就無甚感覺。
但我在瑩瑩的夢裡變成了親歷者,與她產生了共情,一時間很難走出來。
室內溫暖如春,我的心卻像千里冰封,不住發抖。
抬手一摸,果然發燒了……
怨氣吸多了就是會做這些古怪的夢,我這敏感體質也真是沒誰了。
臥室的門被人推開,瑩瑩媽端著一碗白米粥走進來,“小鹿你生病了?吃早飯的時候我讓瑩瑩叫你,怎麼叫都叫不醒,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來,快把粥喝了。”
我眯起眼睛,現在看到瑩瑩媽這張惺惺作態面孔就直犯惡心。
但我還是毫不猶豫的接過碗,大口大口喝起來。
我在夢裡消耗了太多體力,又要打工賺錢又要偷東西、還得熬夜學習……太累了,這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帥哥,昨夜他偷偷跑掉了,是你乾的嗎?”瑩瑩媽試探道。
我頓滯了下,繼續喝著粥,“對,他著急回學校,我就先放他走了。”
昨夜我讓安言昊先出去躲兩天,不能我們幾個人都折在這裡,必須有一個人留在外面接應。
他走的時候還不情不願,說自己離開之後就沒人阻攔我擁抱第二春了,最後被我一腳踹跑。
瑩瑩媽神情有些緊繃。
我淡淡說道,“放心吧,我既然說了要留下來跟張耀祖過日子,就不會反悔。否則昨晚我就已經跟著他跑了,不是嗎?”
“那是,那是!”瑩瑩媽敷衍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待會吃完了飯,你跟我去趟曹婆婆家。”
“去她家做什麼?”我心裡泛起警惕。
“我們村新過門的媳婦都要去曹婆婆那裡做客的,她有很多偏方,一定能讓你生出兒子,來年給我們耀祖添個大胖小子!”
這個曹婆婆是個狠角色,我本不想和她打交道。
但我需要弄清楚,之前那些沾有魔氣的牛皮本,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那就走吧。”我放下碗筷,從容起身。
瑩瑩媽見我肯配合,放心了不少,帶著我往山腳下那間小木屋走去。
一路上遇見那些去溪邊洗衣服的婦女,她們七嘴八舌的跟瑩瑩媽說道。
“張嫂,你好福氣啊,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兒媳婦,啥時候讓你家瑩瑩也給我兒子弄回來一個啊?”
“我家也要!不求跟你家兒媳婦一樣漂亮,能生養就行!”
瑩瑩媽笑得合不攏嘴,“都有都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