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盧三的臉憋得通紅,卻一個字也沒說。
白啟繼續問道:“你怎麼不說啊?”
“呵呵,這位警察,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
“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盧三肯定道。
白啟又拿出來一份檔案,開始翻看:“你在李山村的母親得了腎功能衰竭,天天在醫院裡做血液透析,一個月就要一萬多塊錢,這種情況已經一年了,你大哥和你二姐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
盧三的神情頓時就慌了,立刻道:“你說什麼,我媽好著呢!根本沒得病!”
白啟道:“你的頭都能查到的事情,我們警察能查不到嗎?”
盧三沉默了,低著頭不再說話。
白啟繼續道:“就在前兩天,有人以李山村集體募捐的名義給你大哥匯款30萬元。我是不是可以調查一下這筆資金來源?”
“別!求求你了!這是我母親的救命錢啊!”盧三頓時慌亂起來,對白啟哀求。
“我希望你能老實交代!”
“我···我說!”盧三的表情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
“洗耳恭聽。”白啟道。
“是···我同宿的老張跟我說的,他是替劉健傳話的。”
“劉健?”白啟一愣,忽然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劉健之前是郭思明的保鏢,但他的真實身份卻是秦江安排在郭思明身邊的人,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給郭思明翻供的棋子。
當然,他到現在也沒有承認這一點,不過,在劉健心裡和白啟等人心裡,這就是事實。當時因為協助拋屍作偽證等罪名,被法院判了7年。
“他在2區裡,我和王勝泉在3區,平時碰不上,但是他和老張都在紡織區幹活,劉健就透過老張跟我傳話。劉健先給我傳話,說要是能殺了王勝泉,就給我家裡三十萬元治病。”
“你怎麼回覆的?”
“我沒答應,我當年殺人也是因為那個兔崽子欺人太甚,要不我也不可能殺人的!可是當天,我給我大哥打電話,才知道,家裡的積蓄都沒了,如果還想繼續給我媽治病就要把老家房子賣了。我那天晚上一晚上都沒睡好覺。”盧三說到這裡,雙眼有些溼潤。
“我從小就淘氣,我爸總是揍我,就我媽疼我,可是我都沒怎麼孝敬她,就殺了人,我跑路了,家裡總會遭人嫌棄,現在我又被抓了,我都沒有孝敬過他老人家,可是我現在判的是無期呀!我這輩子也不能孝敬她了。我想到這裡,就聯絡了老張。”
白啟聽著盧三的敘述,沒有說話。
“我找老張傳話,想要殺人可以,但是必須先給錢!對方很痛快,馬上就打錢了,我當天晚上打電話,就知道有人給我們捐了三十萬,我知道是他們給了錢,既然人家都給了我救命錢,我也不能不幹活啊!要不然,這些錢,人家肯定能弄回來,畢竟我也知道,組織的厲害。”
“你用別人的命,換了你母親的命。”
“我知道這事不對,但是我也沒辦法,如果非要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殺人救命!我已經是無期了,這輩子也沒有盼頭了,即便是死刑我也無憾了,至少我救了我媽的命!”盧三咬牙道。
“你是怎麼殺了王勝泉的?”
“我在洗澡的時候,在後面偷襲他,他長得挺高,但是身體弱得很,我一下子就把他弄倒,然後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活活掐死了他,我沒有兇器,掐死應該是我能做到的,最沒有痛苦的死法了吧。”
白啟道:“窒息的感覺是很痛苦的。”
“我在掐住他的時候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他能原諒我,我要是被槍斃了,我會去找他賠罪的。”盧三低著頭,誠懇道。
白啟沒法做什麼評價,轉頭離開了審訊室,對身後的夏思遠道:“去找那個老張核實一下!然後給我找到劉健!”
“是!”
夏思遠找到了老張,跟盧三說的沒什麼區別,然後又讓人提審了劉健。
白啟再次見到劉健,發現劉健瘦了很多,不過比之前白了一點,比第一次見到劉健時滄桑了很多。
“劉健,才一年不見,感覺滄桑了很多啊!”白啟問道。
“呵呵,又見面了,白隊。”劉健笑道,但是笑容中卻帶著一絲自嘲。
“我以為你能在牢裡好好改造,早日出來,重新做人,但是沒想到,你還是選擇了繼續走不歸路。”
劉健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