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趁著她背對的時機,趕緊將半蓋在巫月砂右腳的披風一角吹開,順勢撈起,放入儲物戒中。 巫月砂察覺阿默的動作,連忙弱化了手指,感覺阿默劃了第二次,手指傳來輕微的痛感。 阿默見劃破了指尖一點點,擠了擠,看到血冒出的時候,明顯鬆了口氣,還好是真身。她放開巫月砂的手,轉頭走向躺椅旁,揪了兩片葉子,手搓成丸,喂到楚沐陽和尹諾口中後,並沒有靠近巫月砂,反而向另一間屋子去。 羽涅右手掐訣,瞬移到隔壁房間,將狌狌放在床邊,施法讓他恢復人形。 腳步聲停在門前,推門聲響起。 羽涅一把收了隱形披風,慌忙倒下。 阿默走進房間,同樣試了羽涅,確定是本尊後,轉身餵了狌狌一個葉片搓成的藥丸,從腰間取出一個粗糙的傳音石:“祭司大人,一切準備就緒,可以進來了。” “好的,你守好他們,我們即刻就到。”祭司的聲音有些不真切的嘈雜。 阿默仔細收起傳音石,往巫月砂所在的房間去。 羽涅立刻翻身起來,穿上隱形披風,收了狌狌,轉瞬回到巫月砂身邊。 巫月砂緊閉著雙眼,藏在內側的手不斷收緊,剛剛山海傳來訊息,楚沐陽和伊諾神識突然被蠶食,雖然有山海經守護,但卻是查不出原因,這個村子還有別的秘密。 羽涅伸手握了握巫月砂的手,告訴她自己在。 巫月砂緩緩放鬆下來,耳邊傳來推門聲。 阿默端著一個藥臼,用藥杵一圈一圈的碾磨這黑色藥草,藥草沒了之前的韌勁兒,快速變成粉末。 羽涅突然往門外望去,魚已經入網,右指一彈,開啟了陣法。 祭司由村長扶著進屋,他們自是難以察覺已經被困,掃了屋內,眉頭微皺:“覡呢?怎只有巫女?” “覡在隔壁。”阿默將藥臼遞給祭司,裡面是研磨好的藥粉:“需要我將人扛過來嗎?“ “不必,讓修士短暫失憶的方法我早就交給你了,只是未曾使用,今天便給你示範一次,你須得好好記下,等我走後,才能繼承我的衣缽,好好護著村子。”祭司接過藥臼,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著從腰間取下一個小玉瓶,口中碎碎念,右手在瓶身上快速畫符:“請!” 玉瓶蓋子飛了起來,一點墨色的水滴狀物飛入藥臼中,快速沿著藥臼轉圈,一圈一圈滾動,直到落在藥臼底部,一顆黑色丸子成形。 祭司並未停下,又開啟了另一個小瓶子,放到藥臼上空。 不多時,一個透明的蟲子冒出腦袋,蛄蛹幾下,落在藥臼中,一口將黑色藥丸吞下,黑色藥丸入體快速散開,佈滿蟲子全身,接著炸開,一團黑霧,又瞬間被吸回。 祭司拿起丸子對著光亮看了看,中間有一個透明的彎曲圖形,遞給阿默:“成品必定會有這個透明的印記。” 阿默細細看後,照著祭司的順序唸咒畫符,一次做出了另一顆藥丸,對著光看了看,印記比祭司的細了很多,也沒有太大幅度的彎曲,恭敬地遞給祭司:“祭司大人,你看我這算是成功了嗎?” 祭司對著光看了看:“雖然品階低了些,但是對這個覡夠用了,他身上幾乎沒有覡的威勢,想來是才適配成為巫覡,修為不高。不過他太警覺了,靈露,清靈果只是淺常,特製的果酒一滴未沾,連烤肉也只吃了少許,恐怕不會昏迷太久。我們速度得快一些。” “祭司,需要我去給他在灌一些嗎?畢竟體內藥引太少的話,失憶的術法未必能成功。”村長站在祭司旁邊,想著補救的辦法。 “不必,只要我們拿捏了巫,覡自然會留下。畢竟覡為巫守。”祭司說著,抬手指了指石床。 阿默立刻會意,伸手扶起巫月砂,將人擺成打坐的姿勢,雙手支著後背,自己也盤膝坐到石床上,右手成八字在幾處大穴點過,之後掌心抵在背上:“祭司,我準備好入她神識了。” 祭司點頭,將藥丸喂到阿默口中。 阿默感受到自己魂體被幾次拉扯,然後像是附著在藥丸上,尋著藥引的氣息直直飛向巫月砂的後腦,卻沒有沒入,而是被猛地彈回。 祭司手上附著清靈果果汁,伸手接住阿默:“後腦不行,便試試更脆弱的額間。切記進入後,藥粉抹去巫族任務和是巫族的記憶,在用藥蟲重塑。” 黑色圓球在她手心跳了跳,球面上能看到縮小的阿默連連點頭。 祭司將阿默託舉到巫月砂的眉心,阿默再次被引著飛向巫月砂,眼看著要撞到額心,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擋在前面,輕巧的將阿默捻起來。 “閣下何人?為何壞我好事?”祭司看著憑空出現的手,倒還算鎮定,眼看著手腕一點點消失,猛地上手抓住手指,左手從腰間拔出泛著冷光的彎刀:“閣下,請你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否則,我不介意斷了你這隻手。” 羽涅單手解了隱身披風,直接收入戒中:“我想你沒有能耐能斷了我的手。” 石床上的巫月砂也緩緩睜開了眼,左手銀鈴輕晃,清脆的聲音後是密集的嗡嗡聲,和無數節肢動物爬行的窸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