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被包裹,連抗議都沒說出口,就被拉入額間靈臺。
巫月砂選了最亮的一個方向,大約走了一個半時辰,在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倒扣半球,不由加快了腳步。
越走近,眼前的一切越是放大,一結界之隔,外面是隨著隨波晃動的沙礫,荒涼空曠;內裡卻是燈火通明,觥籌交錯的模樣,一場勝仗之後的狂歡。
巫月砂扶著羽涅,拍了拍結界,無人來應,右手劍指畫符,推向結界,結界漾起漣漪,卻也只是小面積晃了晃,便再無動靜,接連試了幾次都打不開結界。
羽涅此時雙目已經完全呈半透明的灰白色,似有所感,微微側頭,從儲物戒中取了一塊令牌放到月砂手中:“這結界為了適應海底,且要防禦希侵蝕,聻得突襲,因此從外面是打不開的。把這個放到結界上,很快會有人來接應。”
“好。”巫月砂將令牌放到結界上,很快看到結界上形成一道道火紅的紋路,匯聚在中間,形成一個畢方的圖騰。
只轉眼間,一名男子腳踏兩赤蛇飛來,珥兩青蛇,正是南海中的神只不廷胡餘:“你們是誰?從哪裡來?為何會有水神共工一脈的令牌?”
羽涅一手扶著昏迷的巫空青,單手行禮,微微躬身:“回胡餘大神,我正是水神之後,羽涅。原本在幽都山和眾仙神一起對付大爆發噴薄而出的希,但因為漏跑的聻,被捲入海中,想借一處傳送陣回到幽都山。”
“漏跑的聻……在哪裡?”不廷胡餘眉頭皺起,原本準備開結界的動作一頓,狐疑地掃視三人:“你們怎麼躲過聻到這裡的?他們倆又是誰?”
巫月砂躬身行禮,直起身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從上到下快速變化成巫族禮服,灰衣銀飾:“我是巫靈,他是巫族少主,也是未來的覡。我們並未躲過聻,而是分了聻,由小花分別禁錮,直到聻死亡。”
“怎麼可能?如果誰都可以分解聻,並且禁錮至死,我們也不會每年都有那麼大的犧牲。”不廷胡餘說著,獨自從結界內出來,右手提著漂亮的宮燈,層層鏤空中,隱約可見畢方火,一罩面就對著三人打出一道火焰,明顯是懷疑他們三人被聻所附。
羽涅感受到灼熱,右手一揮,時息出現在身邊,不斷放大,彎月輪環繞著三人緩緩轉動:“時間靜止!”
畢方火堪堪停下時息外一寸,火焰的灼燒感刺痛面板,三人的臉都微微泛紅。
羽涅帶著他們,一瞬後撤數丈,喉間腥甜,接著一口血噴了出來,神力不穩,術法消散,時間正常流轉。
巫月砂眉頭緊皺,輕輕擦拭掉羽涅嘴角的血跡,取了些補充靈力大的藥喂下:“別再輕易使用神力,交給我來處理。”
“可是……”羽涅話音未落,畢方火已經再次襲來。
巫月砂雙手結印,引動海水,形成巨大的漩渦擋在他們面前,畢方火被捲入其中,又從不遠處的另一個漩渦口排出:“胡餘大神,你若是擔心我們被聻所染,大可不必這般咄咄相逼,只需拒絕我們進入結界即可。而不是不問青紅皂白就開打,畢竟我們不是敵人。而且,我們也能證明所言非虛,確實合力殺死了聻。”
不廷胡餘手執畢方火宮燈,右手一引,一縷火焰從燈中飛出,包裹在他身外:“你要如何證明?若是證明不了,我只能選擇將你們封印,或者焚殺。”
巫月砂也不多話,右手攤開,額間靈紋閃縮,紅絲紛紛散開,小花飛落在掌心:“小花,給神只看看你包裹住的聻碎片,一個就行。”
小花晃了晃,從花朵中露出腦袋,看著遠處被火焰包裹的神,緩緩伸出一根分出的莖葉,上面葉子包裹成一個小包,在半丈距離停下,緩緩展開葉片:“火太大,我不能再靠近了。給,這就是聻的碎片。”
不廷胡餘右手一招,巴掌大的一團灰黑色飛到他面前,兩尺外停下,接著身上的火光突然蔓延而至,將碎片席捲。
小花葉片猛地向前一伸,又因為灼燒而蜷縮,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不要——!我的……”口糧二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就利落的收回枝蔓,在巫月砂衣服上尋了地方藏起來,生怕對方還要碎片。
聻的碎片被畢方火包裹煉化,瞬間整個海域響起了吱哇亂叫的聲音,就像是有無數人溺於深淵,不斷攀爬卻永遠無法離開的絕望,太多不甘,怨恨……匯聚成吞噬人心的能量,難以凝視。
羽涅一手施法,一瞬讓巫月砂隔絕了聽覺,再給巫空青雙耳附上術法,自己虛弱地輕咳兩聲,等聻碎片完全被煉化,一託黑色粘液落地,“胡餘大神,可能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