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面沒有任何話語。
許黎明點了透過,那人名字只有個頓號,點開頭像,是清晨的一束霞光。
怎麼看著歲數這麼大呢?這頭像風格和許昇似的,許黎明緊了緊嘴巴,還是發過去一條訊息:“你是?”
對方很快回復了兩個字:“劇本。”
許黎明蹭的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把一旁的陶寧和孫沐雅嚇了一跳,她們看著失態的許黎明:“許黎明,你瘋了?”
許黎明真覺得自己瘋了,上輩子《川風》獲獎都沒這麼激動,她重新坐下,裝作矜持地回覆:“你好,麻煩發一下大綱。”
螢幕很快跳出個文件,點開後,迎面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
許黎明頓了頓,這個人倒是一點不設防,甚至不知道她是誰,就已經將完整的劇本發過來了。
名字叫《第三人生》,好怪的名字。
她狐疑地凝神讀了起來。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許黎明由一開始的躺著到坐著,最後直接站了起來,拿手機的手都有些不穩。
她放下手機,從故事中掙扎出來,頓覺悵然若失。
真是個好本子,許黎明長長撥出一口氣,比她自己寫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從整個故事情節到主人公臺詞都設定巧妙,字字珠玉,每個字上彷彿都生出密密麻麻的鉤子,她只是讀著冰冷的文字,都不得不被它們牽扯得難以自拔。
想象它們被搬上舞臺的樣子,許黎明覺得身下好像長了針,坐都坐不住了。
“故事很好,我很喜歡,你是學戲文的嗎,叫什麼名字,願意加入我們嗎?一起參加戲劇節。”
“我是大一導演班許黎明。”
“同學?”
她從前等待林晚的訊息都沒有這麼急迫,一遍遍點開聊天框,直到頭頂出現“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
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
“我不參加。”對方回覆。
心啪一下跌進谷底。
許黎明急得原地踱步,噼裡啪啦打字勸說,然而一長串小作文還沒發出去,對面就又彈出了訊息。
“劇本送給你。”
“你拿去用就好。”
還有這種好事?許黎明被這從天而降的好處砸得暈頭暈腦,她反覆確認著螢幕上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刪掉打出的小作文。
怎麼會有人放著好好的利益不要呢?
“那能麻煩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許黎明又編輯了一條訊息,“我沒有別的意思,就算你不想參加,但是我需要給編劇署名。”
對面好像在忙,面對著許黎明的螢幕沉睡了很久,這才彈出兩個字。
“頓號。”
頓號?這是什麼名字?許黎明盈潤的指尖在螢幕上停留很久,這才繼續輸入,只是這回無論她發什麼,對面都不再有訊息了。
許黎明只得悻悻停下,再次點開那人頭像,朋友圈很乾淨,每年只有兩三條朋友圈,都是各種各樣染著朝霞的天空。
或熱烈瑰麗,或靜謐空曠。
許黎明將每一張圖片都點開看了一遍,沒有任何人的影子,看不出性別,也看不出年齡。
“沐雅,我們學院有這個人嗎?劇本寫得很厲害,可能是戲文的。”許黎明舉起手機遞給孫沐雅,“你在學生會,認識的人多一些。”
孫沐雅咬著手指翻看那人主頁,陶寧也湊過去,兩人一起看了半晌都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微信裡沒有這個人,問了別人也說不知道,會不會是校友?”孫沐雅看了眼許黎明的電腦螢幕,“本子寫得這麼好,可能已經畢業很久了也說不定。”
“不不不。”陶寧奪回手機,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反駁,“你看這張照片,露出了圖書館的拱門,新圖書館是去年年底才修的,這人肯定還沒畢業。”
“你說他免費把劇本給你用,不會是騙子吧?”陶寧把手機還給許黎明,“人心難測,你小心點。”
許黎明接過手機,將碎髮別進耳根,看著照片沉默半晌。
“應該不會。”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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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黎明查了一下午也沒查出頓號的身份,還因為在英語課上一直走神,被英語老師點名了好幾次。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課全部結束,她這才揉揉眉心,拿出電腦。
三月份大多數都是陰天,烏雲黑沉沉地壓著教學樓,窗外一片陰鬱的黑,周圍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教室,很快只剩了許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