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真的太乾淨了,像很遠很遠的荒無人煙的草原上,沒有半分汙染的,靜謐的星空。
這樣的人,說什麼能不信呢。
許黎明對著那樣的星空出了神,過了許久才輕聲開口。
“好了,我知道。”
方阿姨的手藝真的不錯,許黎明這樣挑食的人,也滿滿吃了一大盤,直到感覺到撐了,這才放下筷子。
她本想幫忙收拾一下碗筷,奈何方阿姨手腳太麻利,人剛站起來,桌上的狼藉便一掃而空了。
許黎明最後滿懷歉意地被方阿姨送出了宿舍,她和方阿姨告別後,默默決定下次來一定要帶些禮物。
時間還沒入夏,但因為白日裡陽光普照的關係,即使天色濃黑,空氣裡都瀰漫著一絲絲的熱氣。
許黎明將襯衫脫下來拿在手上,只剩下裡面的背心,背心的肩帶只有一根繩,於是骨肉均勻的肩膀暴露在風中,肩頭圓潤,被窗子洩出的燈火染了層薄光。
“你不熱麼?”她問依舊穿著長袖的陸白天,對方搖頭。
除了少數的幾次,她幾乎沒見過陸白天穿露出手臂的衣服,更別提背心吊帶了,一天到晚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彷彿厚重的布料才能夠給她帶來安全感。
或許正因為如此,陸白天的面板才那麼白嗎?
“快十點了,你今晚應該不住宿舍了吧?”許黎明問。
陸白天點了點頭,她走在許黎明右手邊的後一步,聲音輕軟:“我今天,要回家。”
她家好像挺遠的,許黎明記得,她抬手看了眼手錶:“那你打算,坐地鐵?”
陸白天窘迫地嗯了一聲,回答:“我家太遠了……”
打車回去會很貴。
“你先回去吧,我去地鐵站了。”走出校門後,陸白天低頭拐了個彎兒。
又被許黎明長臂一伸拎了回來。
“去什麼地鐵站啊,你家住城北那麼遠,地鐵回去怎麼也得一個多小時。”許黎明開啟手機地圖,長睫一翹,“嘖,你看,都快兩個小時了。”
“我正好要打車,順路送你回去。”許黎明說著開始叫車,一旁的陸白天則伸手擋住她手機,連連拒絕。
“不不不……”
許黎明家就在學校附近,怎麼順路能順出去幾十公里啊?
陸白天的臉漲得通紅。
然而爭執間,許黎明已經將車叫好了,她靈巧地收回手機,笑著把手一攤:“喏,司機都到了。”
她笑起來嘴角尖尖的,牙齒也尖尖的,竟有一絲狡黠。
陸白天忙眨眼將那笑容從腦海抹去,垂眸握緊書包帶子。
這樣的她一點都不高冷,真好看啊,許黎明。
許黎明叫的是最貴的專車,車裡面香香的,有股淡淡的檸檬味,陸白天坐在寬敞的座位上,扭頭看著窗外城市的夜色。
高樓繁華,車流交錯,和她平日裡看到的城市天差地別。
這是許黎明的世界。()
車子平穩地開了很久很久,終於拐進了城市邊緣嘈雜的舊城區,又在街道里穿梭好久,最終停在佈局凌亂的低矮樓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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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似乎是被遺忘的一塊角落,收留了許多不屬於這裡的人。
陸白天下車時,許黎明也跟著下來了,看著車子開走,陸白天驚訝道:“你,你不回去嗎?”
“回去也是一個人待著。”許黎明很排斥那個只有她自己的空落落的地方,“走吧,我送你上樓。”
她跟著陸白天繞過亂七八糟的樓梯,停在一戶人家門前,門上今年貼的對聯不知道被哪家頑皮的孩子撕了一半,剩下一半悽慘地垂著腦袋。
兩人剛走到門前便聽見門內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許黎明被那聲音嚇得一顫,隨後對面的門被咣噹推開,一個白鬍子大爺將腦袋伸出來。
顯然憋悶了很久:“你們家終於來人了,能不能管管裡面那個瘋子。”
“成天到晚嚎天哭地叮叮噹噹的,我老爺子這麼大歲數,成天被她攪得睡不著覺,再這樣下去要報警了!”
那大爺用方言絮絮叨叨罵著什麼,陸白天忙低頭道歉:“對不起,我會讓她安靜的,對不起。”
她小小的身板幾乎彎成了直角,馬尾從一側滑落,搖搖晃晃。
“她不是瘋子。”她小聲解釋,“真的對不起……”
大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