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場鬥過,臺下鴉雀無聲,與田流第一場雖說精彩可到底時間實短,旁眾還未看盡興便結束了,個個都咂摸著些餘味。等到這第二場那可就真是龍爭虎鬥妙招紛呈了,錢煒的駭人膂力與器芒外顯,汪毓的靈動身法與連環飛杆,不論哪著都是行家手段,年輕若此已能有如此功夫當是不俗,一些個徒生想到我與他們且是同輩,當下還未入學便已卻被領先遠甚,那要等入了宗摸上了劍,又怎能追趕得上,內劍閣,如何能去得?難免自慚形穢面生沮喪。 數位堂主也是看得過癮,陳譚手癢難耐,強忍著不上臺與汪毓交手。曹竟於一旁惋惜:“年紀輕輕如此造化,尤勝我當年,要是收入堂內將我畢生所學傳於他,不出數年,我曹竟載他師父之名當又會出於武林!哎,可惜了,可惜了。” “是可惜了,他入內劍閣早有定數,於我們各堂雖是損失,但於萬劍宗可謂雪中送炭,單論我們幾位之劍術,遠遠比不上宗主的萬劍訣,能得宗主親授,汪小子日後造化只會更高!”皇甫封也是發聲。 “封堂主,這回可就不嗆聲汪毓小兒了麼?昨日不還是說入內劍閣不可兒戲,左擋右擋生怕他佔了關門之席,何不硬氣到底,便是阻了他進內劍閣,我米老頭定在宗主那替你美言幾句,讓汪毓能進你鋒堂。” “米堂主,我知你素對我不滿,但論昨日之事,於情於理你不該緊著損我,我那也是為了萬劍宗,不生異議難道任憑一不明所以之人入了內劍閣麼?我為顧全大局,你倒於一旁陰聲怪氣,你不厚道。” “這話封堂主說得在理,是米堂主之過也。”郝連濟搭腔。 “再者說,宗主不是曾在汪小子幼時執教過一旬?宗主如何手段,點石成金,便是朽木爛竹也可扶起,他汪毓不過是佔了個前頭便宜,要真與其餘人一起學劍,也未必便能一直如此。” “這話說得可就不好聽了。”郝連濟皺著眉頭。 “誰把醋罈子推了,怎就一股子酸味?”陳譚接過聲。 “哈哈哈!”餘下堂主一陣大笑,皇甫封稔然拂袖,背過身去。 米琮心中有梗當是笑不出:以後還是少作弄皇甫封了,此人雖說言辭討嫌,可到底一心為宗,我總是戲言嘲笑於他也不見他如何翻臉,倒是顯得我小肚雞腸了。轉而對著臺下眾人:“兩場已過,門生汪毓實佳,餘下四十二位,可還有想挑戰者,徑自過來。” 一時寂靜無人應答,有孱懦者已是低下頭去生怕對上汪毓投來視線,良久無音。如此結果倒也不出米琮所料,技顯於前高出其他人不少,誰又敢上臺來自取其辱。 “那麼,用過劍之八位者,也擒著杆,來二人吧。” 有二人走來,汪毓徑自下了臺。 打過幾招,先是架杆拆杆倒是有模有樣,能看出點底子武家路數不難認出,打著打著火氣上來了,杆做亂舞步法渙散也辨不出什麼招式,再是打過十幾回合,兩人砸飛了槍桿,扭打在一起,扯發撕袖踢襠掏陰無所不用,何有半分武家風範。“醜陋,醜陋!”陳譚臺下看得有趣,笑出聲來。“分了吧,打成這樣成何體統。”米琮拉開二人攆下臺去,又看過兩組,不外乎此,零星劍招能現體系,但是招招難銜,打著打著便成庸拳昏招,若是遇到對方險襲,丟杆抱頭慌作一團,果是處處及不上血戰過者。不過,這才是新徒該有模樣,畢竟汪毓錢煒類帶藝投宗者,總是少數。 餘下數十位還未執過劍者,米琮也生不起啥興趣了,不過又是娃娃打架耳。負手踏上臺,環視臺下 “一朝春霖入旱盆,自此草木各向生。我惜你輩精才絕豔,根骨體態皆為練劍上品,你們自己當是知曉,相信不少門生來我宗前都自視甚高,怕是沒想過要將其他人放在眼中,那麼當下,汪毓錢煒之流,你們如何擋得?素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休要輕視休要倨傲。”頓了頓,“汪毓錢煒田流之手上功夫,也不是生來便得,積年累月辛勤苦練,高樓平地起,人成平常心,莫卑莫亢,慢慢努力便是。如今有諸位堂主教傳劍技,我米老頭於此擔保,不出數年,下立各位,無一不是十人敵!” “入我劍宗者,不分親疏內外都為一家。慶——”米琮一音拉長,右手高舉於頂 “萬劍宗得賢徒四十二位,賀!門生得此良木而棲,自此雛鳥出林搏九霄,金鱗歸池待化龍,望你們能扛得起萬劍宗這塊劍匾!謹記萬般德為首練劍先練人,德才兼修尤重於劍修,無甚繁文縟節,門內弟子輕鬆行事便可,但需謹記:可以下犯上達者為先不可目無尊長恃才傲物,可不拘小節跳出繁禮不可蔑視倫理離經叛道,欺凌弱小之事,不許!背後論人之事,不許!見死不救之事,不許!心繫蒼生憂國憂民,不可不聞窗外之事,家國首大若有奔赴不可置之度外。最後謹記一點,宗——不可叛,手足師長——不可傷!但有違此兩例者,我等追到天涯海角,必誅之。”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