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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開門祥瑞

拳既捱罷後勢又來,汪毓下意識便要運氣護身,可中了化氣散內力自是流轉不得,結結實實捱上了這一下,眼前一黑時,不覺以頭搶地,雙手護腹哀聲也是,疼痛難耐於地扭爬只像個蛆蟲,胃中不自舒順只顧鬧騰,翻江倒海時也陣陣噁心,當即乾嘔了去,立時密汗滲出,腦門無有幹處。 “這可真叫我犯迷糊了,侯爺,先前要我卯足勁上藥喂湯伺候好他的是你,現下要使殺拳的也是你。搞不懂,搞不懂。”開瑞聞得嚎叫闖進屋內,覷得不明,知得不清,一時哪知所以。 侯知客眼瞼未抬,木冷麵寒,道:“你且出去,我與他有話要說。” “吱啦”聲起,是木門闔上,屋內昏暗唯窗間透射光來,一時去了暖意。 候知客一拳砸過,卻不再續拳,單手提過凳來於汪毓跟前坐下,居高臨下把目覷視著扭滾於地抱作一團的汪毓。見其深吸吐納數下,強提著一口氣,扶著身旁木桌徐徐騰起降降爬直,瞪視候知客滿臉怒容。僵持良久卻未曾發聲,他也知得候知客所擊皆是留手,未曾裹上內力全憑肉拳,否則拳力若他,一掌便能斃了自己,忌憚多許何敢輕舉妄動,只便立挺捱著。 侯知客怒目覷罷輒變嬉笑戲顏,臉不見板,放聲只聞:“哈哈哈,痛快痛快!憤懣之氣已積壓我胸中多日,這一拳砸出,當真過癮!”站起了身,解下背後布囊擲於木桌,只聽得“叮噹咣啷”好一番聲響。 “拿去吧小子,這裡盡是你的使器,你且點上一點,可曾缺了少了。哦,是便長劍斷了,我便沒有拾來。” 汪毓開啟布袋,輒見六把短劍一把子母劍,是便共鐵劍七把一柄不少。劍身已擦拭乾淨何見血跡,劍鋒青湛薄如蟬翼一如素練懸瀑裡沖刷得淨的銀魚,熠熠閃爍,汪毓看向候知客,眼中疑惑神情卻是不解:如此當下,又是鬧的哪出? “冤各有頭債各有主,我候知客也不是胡攪蠻纏之輩,我與你並無生死大仇,你且放心,決計對你不存了施難的心思。”整了整衣襬,候知客再又坐下。“你饒我家猴郎一命,我自得救你一命還報之,這沒甚麼可說的。但你殺我門堂主皮卞齊,又連累我毀去左目,面上無光疼是難捱,我心中憤懣不願受這氣,便就以兩掌一拳還報之!自此,我同你再無牽扯瓜葛,便是日後於江湖見了,也休要有半點寒暄的意思,只當不曾相識。” 汪毓聽罷觸動當時,方抬目端詳起眼前的漢子,輒目得其左眼繃帶不見,卻嵌箍一烤黑漆硬皮的眼罩,右眼落寞無神不說神情也佈滿滄桑,何見當日屠夫相,只是憔悴失神翁,哪裡還有個戾氣殺心。汪毓心中此時雖疑惑萬千也是不忍再問,只目著侯知客不發一語,待其娓娓道來。侯知客無神的雙目眯覷了一番,又道: “我侯某於鬼手門一呆便是一十五年。這一十五年來,鬼手門算得養育我有恩自不便說,可侯知客鞍前馬後鞠躬盡瘁勞苦功高,便功勞不得苦勞也甚,違背道義之事實幹不少,昧心留於此,不過念及當初那使我不曾餓死的一飯再是宿居之恩,況早已百倍還之。不曾想,郭護法……郭磊那廝!半點舊情不念,隨己好惡就剜去我侯某一目,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乃堂堂銅手堂堂主,為門派征戰數久,是連昔日門主都大為賞識的人物,他竟對我如路邊野狗一般,他怎敢!如此心寒。”右目竟見銀光閃爍,是縈著淚花:“罷了罷了,自作孽不可活,是我侯某腌臢之事所做太多,落得如此報應。這雞鳴狗盜殺人放火之事,我也不願再沾,就以左目為清,做那一筆勾銷的抵債,自此一拍兩散吧,我侯知客,再不管鬼手門了。” 江湖素是如此,有綠槐嫩柳煦陽薰風,便就有焦土枯木暴雨狂流,有疏星朗月玉人羅扇,便就有天雷地火魑魅惡醜,有春花秋月新綠鳴蟬遮不住的刺骨嚴寒,有遍身羅綺佳人才子蓋不住的路邊凍骨,有朝暮輪轉日徵月邁掃不盡的衣不蔽體滿目瘡痍,有近門屋簷高懸廟堂鬥不盡的爾虞我詐塗炭生靈。 陷於江湖,何曾事少了,何曾善始善終了。 慟罷息得一時,侯知客抬目覷一番大病未愈仍顯憔悴的汪毓,又道: “你身上的毒,我且解不了,賈峰流能高居首堂,自是憑這獨門化氣散,歹毒棘手甚矣。我不曉得你以後作何打算,要是還想走走江湖捱下去,這等苦怨深仇需不是你一個人能扛將過去的。” 汪毓正要言說,侯知客虛空拍掌按下,示意汪毓莫要多嘴,復言道: “你莫要不忿,存了不服的心,我且問你,這個大坎憑你孤身如何邁得?他要捏死你如同捏死一隻螻蟻。依我想,你便就尋個大派入了吧,不是見你同柳劍派有些故交牽連?你去了準可進,以後能借派門勢威求那化氣散解藥,卻再計較,柳劍派端的響噹噹的名門旺宗,尋常人入不得,也算是你小子的造化,不似我這般……哎,不提,不提。”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