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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行人莫歸

卻說柳靜芝引得勢起,彼時俏臉漲紅柳眉倒豎,嗔怒一時激得淚花也現,胸口起伏只是喘著粗氣,軟劍已將拔出,攥著戳朝於前正是鬥相。三位青衫男子被她護於身後,正頹頹坐地,虎視眈眈敵視著身前一行冥袍,地面狼藉一片,桌椅板凳坍倒,碗盤瓷盞碎裂,屏息凝神蓄虎勢,一觸即發騰龍威,卻是暴雨欲來之景。 饒如此熱鬧當前,堂內不得閒雜旁人,圍看的且是沒有。兩旁廂房門窗緊闔也不見透隙,除了單單汪毓這一處的掩窗,誰人還敢湊這方熱鬧。 “侯兄瞞得好苦,果真是鬼手門的人,當初卻不承認?也欺愚弟無甚見識目盲眼拙,多餘交心。” “哈哈哈,拂水劍兄弟也不甚痛快,你便說是出門遊歷欲歸,何至於踅來至此,我莫歸客棧可不在你等的歸去途中。老侯我入門一活至今,何曾見我家的客棧接待過柳劍派的人,今日卻突訪於此,真當我信得你的鬼話,有何歹意是何居心,說來無妨!” 窗縫限於狹小,所觀極微,更且視線又被樓梯木階所擋,汪毓可見者僅柳靜芝一人,唯聞男音甚為耳熟,一時苦想不得,待再聞“吱吱吱”之猴嘶當即醒悟——難不成卻與先前街集鬧市耍猴之人相爭!啊呀,那人如何竟是鬼手門的人來!可真是江湖險惡世事無常,此前還兄弟相稱一對友人,眼下卻戳器相向。 汪毓額前有冷汗滲出,心中慶幸前時多次管住口舌不曾說得好人前輩與萬劍宗一事,若真不留心眼遭了歹人的埋伏,眼下自也不知死活,一個剛出茅廬的小兒,如何算鬥得過一眾老江湖。拍了拍胸膛止了亂息,汪毓當即背來鐵劍掛上劍囊束好子母,躬身貓於窗後繃緊神經也是,只豎耳細辨窗外,靜觀其變。 “哈哈哈!你倒先怪起我來,我等食宿於此何有歹意,真不愧為鬼手門,賊喊捉賊倒打一耙的本事當真不俗。我類光明磊落玩你不過,叫你等好生陰毒算計,菜中下藥一事,竟也幹得,實在卑鄙下流為人所不齒!初到貴地不言一盡地主之誼,卻拿食飲相毒,不是砸了你自家客棧的招牌,誰還敢來這家黑店。” 有毒!汪毓聽罷暗道不好,運氣流轉全身也摸去心口各處,未發覺異樣,呼吸吐納一如尋常,脈內也不見痛,看來卻是不曾對自己下手。 “莫歸客棧的名聲,卻不是我之小几手的伎倆可能撼得的,盛名在外知之難避,如今的莫歸,誰人不曉?卻能如何。為成事者無所不用其極,久聞柳葉六劍前二劍者,滄浪拂水,剛柔並濟,於六劍中也都為佼佼者,內劍閣不出難與爭鋒,侯某自怕不敵,用點小手段也是難免。再者說,口腹之慾聖人難禁,若要責我需先自責,怎就不學學你的小師妹,粒米不進?” “呸,你個臭無賴,你家飯菜那麼難吃,也配讓本姑娘進食?”柳靜芝嘴終不饒人,實則色厲內荏哭腔已壓蠻勢,兩位師兄弟中毒倒地生死未知,唯子瑾師兄內力深厚尚能言語,可若及動手時怎番指望得上,何能相幫。也幸自己那時嫌棄飯菜不曾提箸,保得眼下無恙。嘆卻同那個肩上趴著猴的漢子交手不幾合輒便敗下陣來,不說又有多少敵人藏於暗處,只知救人無望自保謬極,深入敵窟攪驚虎穴,拔得虎鬚拍得虎額後還欲離去虎口,如何難事。柳靜芝泫然欲泣急得生汗,豆珠一般如雨滾下,只恨自己當初為何任性,偏要留食大堂。 “鬼手門與柳劍派不說新仇,積怨也深,我等兩家從來不是對付,此次北上又歸,偏偏留我莫歸客棧內,鬼鬼祟祟東討西問為難我櫃上掌櫃,意欲何為?是探虛實還是示威,你一一講出,我饒你不死,還給你師兄弟們解藥,如何?” “我初來此處心生好奇願意光顧多看,這你也要管?偏生本姑娘在派內無人設限,出派無人敢限,來你這麼個灰濛濛臭烘烘的豬圈狗窩裡頭,遭得你來管我。你叫我說時,我偏不說。” “姑娘,侯某念及你一介女流不便動粗,一直以禮相待捱住躁心也是,眼下耐性將近欲不似先前那般好說話。我給你一盞茶的功夫,你不說來此的目的,我叫我猴子夥計將你這張月貌花容撓得濫爛,但是說得,我自掏腰包齎一席好酒好肉,保你們棧內相安。” “師妹,毋聽妄言,江湖誰人不知鬼手門言而無信詭計多端,樑子既已結下按你等從不留活的作風,我們怎端活出得。既然子瑾行事不謹落於你手,要殺要剮隨你便是,我既歿罷師妹斷然不能獨活,那時六劍去二再失師父柳如是膝下愛女,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小小的莫歸客戰可能擋得住我師父與同大師兄滔天的怒火。” “師兄……我……” “哈哈哈,你當老子是嚇大的,你有柳如是柳承恩做倚仗時,偏欺我鬼手門無人?我門下一主二老四護卻是擺設得好看?” 汪毓聽來,心中一熱:這便是名門望宗的底氣麼,這個喚作柳如是同大師兄的,卻是哪方人物得承如此高看,需得鬼手門舉門來對,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