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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莫歸客棧

晨鐘暮鼓,香燭南天,煙籠榭闕,香藹觀前。 道門素重養氣功夫,是秉日出而勞,日落而息生時規律,待及天曉旭日將升,若是以往此時,茅道長早便領著眾人吐納打拳,石階前觀院素裝白衣清閒,輒有十餘位道童隨著也練,練氣修身莫不善用,些宿食香客於此也是此般,叫得茅英小觀卻盛大勢。又且茅道長一貫奔波,操勞時鮮少待於觀內,早課晨操不可輟,只由資歷深些的道人來帶,如此相承一經數十載,小風小雨徑捱,大霜大雪苦受,不曾有斷。 是便此日今時,一舉掃破青魚幫之訊息不脛而走,至於今日每時辰時,道觀是被達官顯貴圍得水洩不通。先當縣裡齎著敕令錦緞端著御酒金銀來賀來請,汪毓朱丹臣弘鈞一應俱是自由不束之身,願不得為官入仕,納了黃白華服,請得使者去了觀外享食一番好宴便罷。後是莊上富戶鄉里商賈,煮了牛羊抬著紅轎也來,鑼鼓造勢,鑔鈸喧天,鞭炮響竹,錦籃花仙。請著幾位英雄欲是行街爭面,汪毓如何捨得下此張俏臉,早借了託辭去得僻靜處練劍,朱丹臣素來不喜拋頭露面也厭招搖,出了道觀整日未回眾人尋他不見,歐陽詢又未愈得何敢擔託,只便要請弘鈞去,弘鈞大剌剌拍著腦袋,哈哈大笑道:“去得去得,轎子我愛坐得緊,惜卻我弘門兒郎盡借與茅老哥去了撐不得門面,不然一併行街倒是個耀門的大事。”叫眾人抬著弘鈞遊於大街小巷,兩旁只是歡呼慶賀,弘鈞自顧撕著身前的牛羊管顧嚼啖,不時拱著雙拳回示眾人以笑。 官家得去顯貴來過,餘下的便是鄉里民親,或有老嫗翁叟,或有青壯年少,黃髮垂髫風華當年不得盡也。堆堆檀香堆於鼎爐不倒,籃籃瓜果排滿石地佔道,盒盒卵臘掛去牆垣鋪磚,簇簇紛錦堆疊搭林壘山。一眾拜伏於地,心誠口虔謝那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恩及長命百歲的好道長,道童俯去一一扶起,卻難將盡,是此位扶立,彼又拜下,一時浪濤疊推般此起彼伏。又多時不見得茅道長,眾人呼喚得他出,意欲當面誠見拜謝,道童當即道:“道長去了,不在觀內……” 不及聲罷,人群中哀嚎也出,如喪考妣:“那番英雄卻是短命,果真老天見不得心善人,茅道長去矣,何其壯哉!”且有紛紛去了齎奉花圈白練之意,嚇得道童漲紅了面要去攔,口拙時卻越說越亂如何勸得,朱丹臣正自外回觀,目得觀內亂相哭意滔天,不解問去。 一位道童指著身旁泫然欲泣的一位,說道: “他給道長說死了。” “哇——”之一聲道童管顧嚎啕,引得旁人淚如雨下只道念起了昔時師徒之情,憶及往日道長福廕種種恩澤加施,如今去了也是眾人害得——如若非是相逼去討青魚,如何得去。聲嘶力竭引吭大叫聞不得他音,朱丹臣幾次欲攔奈何聲小如何攔壓得住。 “咋了這是,哇哇哇的,這大喜的日子管顧哭上了?”弘鈞叫哭嚎激得心躁,出來看覷個究竟。 朱丹臣搖了搖頭無奈也道:“雞同鴨講,說不明白。”拔腳便去內觀,弘鈞一頭霧水,問去身旁的道童,那道童道:“他給道長說……” 哭著的那位道童厲聲打斷:“沒有!”喝住了罷,回身對弘鈞道:“弘老爺,我說道長去了,是去了縣上赴案,不是去了性命,可這些香客,只道是……” “哦?啊哈哈哈!”弘鈞洪鐘一般笑聲炸開,“知得了,知得了,無妨!叫我來喝住這幫哭喪的,恁晦氣。”當下使了聲響叫眾人先靜,隨將前後原委備細說來,言及神勇處莫不添油加醋也是自吹自擂,眾人圍聚來聽只將道觀渲勢得說書開攤一般。知得茅道長未歿,皆是歡喜心中輕了幾分,聽得精彩處莫不撫掌歡呼。 屋內朱丹臣正與汪毓喝茶,聞得外觀動靜,汪毓不解也道:“朱大哥,為何屋外且哭且笑,現時還有叫好喝彩的動靜。” 朱丹臣笑了笑:“風塵僕僕,東奔西顧,哭不如笑,人不如故。” 平心而論,此番剿匪白捕頭所表官家作用不可小覷,但百姓久苦於官家無作為久矣,內心積怨極深,所然將全部功績一併歸於茅道長一行,數恩並謝眼下可是歡絡。又聞弘鈞所述觀內時有幾位英雄正歇,如何不來訪得,當下聲勢也大,是由弘鈞引路。 卻說弘鈞引路於前,威風凜凜如是將率百萬之師,身後熙熙攘攘俱是湊來道謝的親民,如勝仗歸來且意氣風發,只聞得弘鈞大吼一聲,驚得雀飛震得樓塌:“老弟們!哥哥領了客人來,且不看茶?” 汪毓怕得陣仗,欲問朱丹臣怎番是好,卻尋不見了他,扭頭時目得其正攀著側軒要出,也豎指唇前小聲道:“朱大哥方想起有要事未決,眼下即去,問得時不便相說,只言未歸。” 不及汪毓出聲朱丹臣閃身離去,時正弘鈞推門而入,驚得汪毓身子一顫,當即出聲:“朱大哥未歸,未歸……” “未歸個屁,老子親眼看著他從我眼前晃進來的。”覷視了屋內詳細果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