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走遠的鎮海侯兩人,身後出現了一道猶如鬼魅的身影,剎那之間便追上了二人,其手中長劍宛如白虹閃過,那銀甲武士便被其一劍斬於馬下。
先行一步的鎮海侯,猛然聽到一聲劍入骨肉的聲音,不等其有所動作,後背就如同被隕石砸中一般,整個身體便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直到此時,皇甫慶光才看清來人面龐,果然是羽皇陛下。
這一幕,永遠刻在了老侯爺皇甫慶光的記憶深處,哪怕是老死歸天的那一瞬,羽皇驚天飛斬武宗的身影,還在他眼前再不斷浮現。
以前早聽人說過,羽皇修為高絕,武宗中階修為的安陽王也不是其對手。經過打聽,方知當時情形,是眾人一起刀劍臨身之下,安陽王束手被擒之後才被羽皇一劍抹殺。
所以他對羽皇的實力認知,總覺著是寶蘭王是為了給上官羽登基造勢,故意抬高其修為。其真實實力估計不過武宗中階而已,這也是源於定遠侯內心的驕傲所致。
但今日這一幕,徹底擊碎了他心中所有的傲慢和懷疑,看著羽皇略顯單薄的身形,甚至覺著剛才那一幕是假的,他模糊揣測之下,自覺怕是隻有武聖才有此實力。
從此,這位功勳卓著的定遠侯皇甫慶光,對待少年羽皇,可謂是敬若神明,忠心耿耿。
這便是巨大的力量差距,所呈現的自然法則,猶如人們在天地偉力之下,虔誠跪拜一般,這是力量層次帶來的認知枷鎖,難以打破。
上官羽手提昏死的鎮海侯,快步走到皇甫慶光面前,快速說道:“前輩,鎮海侯先交由你看管,此人我有大用,我去去就來。”
“微臣遵旨,陛下。”皇甫慶光低頭拱手道。
定遠侯根本沒有注意到,此時他口中所說之語,只有在面對先皇上官延宸時,才會如此恭敬答話,即使面對世康皇帝,他也只會用“臣遵旨”三個字來應對。
等他抬頭看時,上官羽身影已再次衝入戰場。
原來在此不遠處的張士誠,與代姚之戰已到了即將要分生死的時候。
此時他周身多處受傷,渾身浴血,猶自不肯退後半步。
而代姚眼看局勢大變,一直想抽身離去,奈何這張士誠如同狗皮膏藥一般,緊緊咬住自己就是不肯放鬆。
饒是其已經被自己連續擊中,身受重傷,卻仍然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樣子。
上官羽正是遠遠看到張士誠情況不妙,才來不及回應皇甫慶光,著急離去。
兩人相距將近五十餘丈,上官羽全力衝刺之下,周身竟然傳出咧咧風聲。
正當代姚的三稜子母槍要刺入張士誠面門的危急關頭,斜刺裡一把飛劍後發先至,直接擊在其槍頭之上。
巨大的力量竟然將槍頭撞斷,隨之一道身影快速插入兩人之間,上官羽一掌游龍藏殺,直接朝代姚當胸拍去。
此時代姚只覺眼前一道劍影閃過,手中三稜子母槍遭遇重擊而幾欲脫手,正要定睛看時,身前一道人影驟然浮現。
看到來人雙掌拍到,電光火石之間,將手中三稜子母槍迅速橫檔,猛然間只覺一股巨力自槍身傳來,那鑌鐵鑄造的槍桿瞬間斷為兩截。
經此一擋,槍身洩力之下,也只是讓其身形震得飛離馬背,向後摔去。
也因為身體離開馬匹,反而讓代姚逃得一命。
上官羽正欲穿過馬匹,將代姚斃於掌下,張士誠在身後急切喊道:“羽皇稍等,此人或可招降。”
聽到此話的上官羽頓時停下,定定看向倒在地上正欲起身的郡守代姚,冷冽直接問道:“你可願歸降?”
代姚正要說話,一旁的張士誠又插話道:“代大人,你眼前之人便是先皇上官天宸嫡孫,前太子之子上官羽,也是我等奉為陛下的羽皇,他攻打安陽五郡,只為撥亂反正,推翻偽皇,你莫要執迷不悟,認賊為皇,誤了卿卿性命。”
此時定遠侯皇甫慶光,帶著鎮海侯來到幾人跟前,見狀也不由開口說道:“我知代郡守素來忠義,志存高遠,想要一展胸中所學,為黎民百姓造福一方。但世康偽皇自登基以來,殘害忠良,弒殺太子,增加賦稅,多行不義,你何苦要為其陪葬,而不選擇乾坤大道?羽皇雖然年幼,但其修為之高,舉世無人可敵,雄才偉略,堪稱當世人傑,老夫勸你一句,扶正統,遠奸佞,才是為臣之道!”
默默起身的代姚,看著眼前的少年,眉宇間英姿勃發,雙眼若點星當空,長的是一表人才,正氣凜然,即便俊雅如他,也不由對其暗暗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