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吳於申與許天岑都是市井人家,家庭不算富裕,而年齡大過兩人的陳岡業,卻不同。
那年黃昏那一夜,三個少年離別後,陳岡業便在父母的安排下去了外地。
金黃的稻穗麥田裡三個少年慵懶躺在上方,他們曾在黃昏互道夢想。
按年齡順序,陳岡業是第一個,當時他迎著黃昏,站立起身,大聲對那輪給予人希望的太陽喊:
軍人。
許天岑是第二個,他還沒說其餘兩人心裡卻都很清楚,生性頑皮的消瘦少年想做的是醫生。
想做那世間最頂尖的醫生,為他家中那患病的爺爺治療難以徹底根治的疾病。
輪到吳於申的時候,憨厚少年卻只是撓撓頭,笑著說:
“阿岑去哪,我去哪。”
對於他的答案,兩人都是瞥了他一眼,聽到這個答案亦是不感到驚奇,三人中,就屬他最沒主見,也最親許天岑。
夕陽日日落,朝陽日日升,可在那次分別後,三人卻再沒同時出現過。
在十年後的今天,他們雖已沒一同見面,但相信也在跟隨自己的夢想前行。
——天壹地區
——天殤城
天殤城,這裡雖然排行與天榮城一般,算不上高,但與之不同的是,本地大學天殤學府確是四大區域醫學方面數一數二的存在。
大二校區的某個教室內,一個有著雙紫色眼眸的英俊男子漫無目的看向窗外,回憶童年玩伴與昔年往事。
大學的課堂管理並不嚴苛,在一般情況下老師講老師的,同學們愛聽聽,不聽拉倒。
但也時有例外,比如今天。
教室來了兩個新面孔,聽老師的意思說,有銀灰長髮的那個叫梵恆筠,靈階巔峰修為。
淡綠短髮那個叫戴小天,也是靈階巔峰修為。
他只是隨意瞥了一眼便沒了繼續看的興致,自己又不是女的,你們關注倆男的幹嘛。
青年前方有個身材矮上他幾分的男子轉過身,小聲與他聊著天:
“阿岑,這兩個不一般呀,修為都有魄階了,怎麼?你打得過不?”
許天岑瞥了他一眼:
“兩男的,你那麼在意幹嘛,怕他和你搶女神啊?”
男子有些擔心的與身邊人言語:
“怎麼不怕呢?萬一到時候我女神給拐跑了,你可要幫我出氣嗷。”
許天岑無奈,這麼多年過去了,吳於申還是那性子,身上也就多長出了幾斤肉。
看起來還挺圓。
新來的兩個同學被轉去了另一邊,許天岑也不是那喜歡和人套近乎的人,結束一天課程也就離開了。
與平常的學生不太一樣,他和吳於申都是不住在學院宿舍的,在附近租了個房子。
這並不是他們多有錢,而是有人要照顧。
還在小時候他爺爺的病就已經有些嚴重了,近幾年依靠藥物這才好上幾分。
但高額的醫藥費迫使他的父母在外地賺錢,照顧爺爺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經過這麼多年的藥物治療,雖然病情可以暫時緩解,但病根始終還在,無法完全自愈。
在天殤學院的兩年裡他問遍指導老師,翻遍學校書籍依舊沒能找到好的方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用鑰匙開啟校外某處公寓的房門,入眼便是一個兩鬢霜白的佝僂老人,手裡捧著盆菜對他微笑。
看樣子是剛煮完飯菜,就等孫子回家了。
許天岑看到了也是頗為無奈,上前接過那盤菜放到桌子上:
“爺爺,你怎麼又自己忙活了,你要休息的,讓我來就好。”
佝僂老人見是自己的孫子回來了,臉上笑意愈加濃郁。
他從一邊拿過雙筷子,遞了過去:
“來,阿岑,來嚐嚐爺爺的手藝退步了沒有。”
許天岑接過筷子也沒再說什麼,這煮都煮了,總不能倒掉吧。
“嗯...爺爺,還是你的手藝好。”
只是吃了一口,他便誇了起來。
前些年爺爺身體更差,剛前段時間好些,確實有段時間沒嘗過爺爺的手藝了。
“阿岑,給我也來點唄。”
還在門外的吳於申聞到香味,也就走了進來,直接把這當做自己家一樣。
“喲,於申也來了呀,快嚐嚐。”
老人又拿來雙筷子,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