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當兩軍又一次偃旗息鼓,退離了戰場之後,一直站在了土城城頭之上督戰的廖易,看了看遠處燈火通明的左寧營寨,沉默了許久。 腦海裡回想著下午的那個決定,廖易即便是和周政,盧倉那般,其實也想繼續堅守住這裡,挫挫左寧至今未嘗一敗的銳氣,只不過…… 這個想法一點都不切實際,土城也已經到極限了,最後自己還是被左寧打得又失一城…… 想到了這裡,隨後廖易還是止不住得嘆了口氣,隨後將臉上的不甘給收了起來,一邊走下土城的城頭,一邊吩咐左右道: “通知全軍,今夜,放棄土城,撤回敖洛。” 早在今天下午,周政和盧倉就已經著手去準備了,甚至一部分的輜重和戰略物資已經陸陸續續地轉移回了敖洛。 現在廖易再下令,無非是把這邊前線上的大部隊撤離這裡,順手把剩下的東西全部搬走罷了。 至於土城,已經打到了這個地步,這個臨時搭建的土城已經不足以再作為主要防守戰場來戰鬥,他也不擔心左寧會依照土城做什麼。 更何況,土城不過是敖洛前面的一堵牆罷了,本身對於進攻成水郡的一方也沒有多少戰略價值,只是左寧需要打敖洛的必經之路上面的一個障礙物罷了。 當他下達了命令之後,左右的隨身士卒便有些不甘心地向前一步,朝著廖易問道: “將軍……真的要放棄土城嗎?我們已經堅守兩個月了,我覺得我們還能再拖幾個月……” 廖易扭頭看向了朝自己發問的那個,身上纏著些許布條來簡單處理傷口計程車卒,面無表情地用鼻息輕嘆一聲,然後一拳砸到了土城的牆上,只是隨手的一拳,土城頓時就抖出了許多略帶溼潤的土屑,露出來些許細微的裂痕。 “你們堅持地住,土城可堅持不住了,聽我的將令,退守敖洛。” 平淡地說完之後,廖易目光平靜,也帶了幾分落寞,幾步就離開了這裡,只留下了被他吩咐完了命令計程車卒看著土城的裂痕,面面相覷。 …… “這土城,怎麼空了?不會有詐吧?” 在前些日子才在輪番的高強度戰鬥之中重傷盧倉,和周政交手搏殺過後,突破到了三等宗師的林峰在昨日撤軍之後的次日又領命帶領大軍來到了土城的城牆底下準備新一輪的攻堅戰。 他騎著馬,左右端詳著一點聲音都沒有了的土城,疑惑地自語道。 雨已經停了,甚至連月的陰雲都沒了不少,暮春的陽光照耀在了林峰面前的這座寂靜無聲的土城上,顯得格外的異樣。 在他身邊同樣騎著馬的陳巖也是一頭霧水地看著面前的敖洛土城,久久才在林峰那疑惑的發問之下,憋出了一句: “莫不是青王叛軍撤退,放棄了土城?不然怎麼解釋昨天打到入夜我們才撤走的,怎麼一個晚上過去了,就頓時人去樓空了呢。” 林峰思考了片刻之後,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挺大的,但是現在大將軍左寧養傷閉關了,他也不好直接過去詢問左寧,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就尬在了這裡。 “我回去問問顧先生,你著手讓人破開土城,進去後面看看怎麼回事,這青王叛軍,建了個土城連城門都沒有,真是噁心人了。” 想了想之後,林峰就朝一邊的陳巖吩咐了一句,然後調轉馬頭就朝營寨奔去。 陳巖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然後扭頭又看了看安靜的城頭,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便下達的將令: “鐵甲車和震雷車聽令,給我先把城頭犁一遍再說,其他步卒,原地待命。” “是!” 不清楚土城後面是怎麼一回事的陳巖也不太敢讓將士們直接衝到土城那邊,若是青王叛軍是裝成撤退了土城,實際上躲在後面就等自己這邊殺上去怎麼辦? 所以陳巖還是很慎重地沒有去冒險,而是決定讓後面的鐵甲車和震雷車去將城頭犁一輪,這樣不管青王叛軍有沒有在背後埋伏都可以最大可能保證自己這邊計程車卒的安危。 能穩就穩一點吧。 …… “顧先生,土城那邊沒有絲毫動靜,疑似是青王叛軍已經撤軍退出了土城,您看?” 回到了軍帳裡面,因為左寧通知他閉關,大小事務暫時交給顧雲直來處理的緣故,所以林峰沒有去中軍帳內,而是跑到了另一個軍帳裡面,朝著在看著書搖著扇子喝茶的顧雲直一拱手,問道。 按照顧雲直的設想,這個土城,打個三兩個月,不需要自己這邊徹底硬吃下來,青王叛軍都會因為各種問題被迫退出這裡的,所以他自始至終沒有多少慌亂和焦頭爛額。 聽到了林峰的彙報之後,顧雲直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書,然後站了起來長出了一口氣。 如今這般來看,土城那邊是撐不住,所以廖易自己為了儲存實力主動放棄了,倒是和自己的想法沒有多少出入。 “走,土城已經破了,先把土城這邊站住了,等大將軍閉關結束,兵壓敖洛。” “如果……叛軍那邊是假意……” 顧雲直聽到林峰說這句話,呵呵一笑,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