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玩偶告知他的內容，有太多無法捋清楚的地方。

那個孩子的屍體存在的疑點，確實如他想的那樣，是生前服下了一定的能讓身體腐爛的藥劑後，所產生的反應。

而之所以死後的四肢只剩下一層皮，也不完全是藥劑的原因。

更多的原因，在孩子母親的身上。

那些被割下的器官和表皮下的肉，都進了誰的肚子裡，這件事情也暫且無從得知。

季棠言煩躁地揉了幾下自己的頭髮，凌亂的髮絲隨著微風輕輕拂動。

如果這一切都是那個婦人所做的，又為何要讓她去詢問到底是誰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呢？

賊喊捉賊，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別人身上嗎？

“你想要知道，那個婦人的問題嗎？”

“你能給我解答出來？”季棠言狐疑地睨視著兔子玩偶，“還是說，你知道所有的真相是什麼，卻想要我和你等價交換呢？”

兔子玩偶捂著嘴偷笑，“你很聰明，靈媒先生！但有的時候，過分的聰明很容易要了你的小命呢！”

兔子玩偶的聲音十分乾澀、沙啞，就像是被什麼撕扯了嗓子後發出來的聲音。

“我知道，但我的職責就是如此。”季棠言看似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我也很想逃避，可惜了，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地方只是因為你觸碰到了死者的檔案，無意中闖進來而已，不會有什麼大事情的。”

兔子玩偶看出了季棠言的疑惑，開始給他做出瞭解答。

“但你來到這裡，還是會損耗一定的……”

“我知道。”季棠言立即出言打斷了兔子玩偶的話，“既然我的身份擺在這，這點東西也就不在乎了。”

這話聽起來，總感覺帶著一點點的傷感，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兔子玩偶眼裡的紅色光芒逐漸變得黯淡，“如果你想要繼續查這件事情，我可以給你大致的方向。至於這個孩子的靈魂和怨念，早就在某些人的力量之下，早早消散了。”

“那換個問題。”季棠言背靠著牆壁，讓自己儘量減輕一些力氣，“你們在這教堂之下，難道不畏懼光明神的神力嗎？”

“我們只是存在於這個空間裡的一點意識罷了。”小女孩出言說道，“那些神明才不會用正眼來瞧一眼我們呢！”

對於神明而言，他們這些遊離在世間的魂魄，只要不對活著的人造成傷害，他也不會直接出手。

更加通俗來說，神明們就只是在俯瞰著眾生，看著他們日日夜夜所發生的事情，來打發無趣的時間。

“那個孩子的死因，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想要知道就要去找他的母親問問。”

“人，總會在某些驚嚇之後，產生各種不符合事實的幻覺。”

季棠言垂眸，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那靈媒先生，對於你想知道的事情，要好好斟酌一下了。”

“什麼意思？”季棠言眸眼微眯，“斟酌，是要讓我對這件事情的真相，望而卻步？”

其實他也有想過，要不要止步於此？

因為這件事情背後牽扯的人和物，絕對是他一個小靈媒無法抗衡的。

要是為了這一件事情，驚擾了帝國的人，說不定哪天真能看見他橫死街頭。

兔子玩偶邁開兩隻小短腿，往後走去，“不知道呢！不知道呢！兔子我什麼都不知道！”

“大哥哥再見哦！”小女孩抱起兔子玩偶，朝季棠言揮手，“我們下次再一起玩呀！”

季棠言乾笑了幾聲，也揮手與他們道別。

下次再玩這種事情，大可不必了。

他可不想再繼續在漆黑一片的空間裡玩一二三木頭人。

兔子玩偶和小女孩逐漸消失在季棠言的眼前。

遽然之間，季棠言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了更嚴重的狀況。

“咳咳咳……”

點點的血跡從指縫間滲出，滴在了地上，綻放成一朵朵妖豔的花朵。

季棠言趕緊用袋子裡的手帕擦拭掉唇邊的血漬，還不忘把這張手帕迅速燒成了灰燼。

［宿主……］

季棠言斂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蠢，你不需要提醒我這麼多次。”

［……好的。］

既然季棠言不需要它多次提醒，668也直接開始了半遮蔽宿主模式，只在宿主危險時刻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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