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多久,竟是大雪不斷。
百姓苦,但朝廷也苦,國庫已經沒有多少銀子了。
而且接連天災,京都有傳言起,說穆武帝失德,所以兩兒子都接連造反篡位,死於非命,現下還惹得天怒,降禍於百姓。
大臣聽聞了傳言,但沒人敢在穆武帝面前提及,也就曹閣老面色沉沉,直接問道:“皇上,這兩年天災不斷,百姓都在罵你昏庸失德,你就不寫個罪己詔,穩定民心?讓老天爺消消火?”
“哎,要麼朕自請……”可穆武帝看了看夜司珩,就打住嘴,“朕即刻就寫,還要請高僧誦經,求上天別再下雪。”
九弟如今有更崇高的目標,他一定要挺住,不能將爛攤子丟給九弟。
曹閣老滿意的點點頭,“那事不宜遲,皇上快寫吧。”
夜司珩挑眉,則道:“皇兄又不是荒淫無道,這些年來,也從未加重賦稅,穆國百姓大多都有田耕種,有糧食果腹,為何要寫罪己詔?天要人死,故降災禍,這能歸咎到一人身上?”
曹閣老與之爭辯上:“可現在下雪不停,百姓愚昧,只會說當權者無道!九王爺,我們自然知道皇上的賢明,可現在是要穩住民心,免得百姓被有心人煽動造反!”
穆武帝點頭,“曹閣老說的是,朕的名聲不大要緊,重要的是穩住局面,免得到時候又要見血。”
他轉頭勸著夜司珩,“九弟,現在朝廷國庫空虛,又有風雪擋路,不好救災,只能如此了。”
說罷,他是連連嘆氣,面容頹然,又如先前那般,像是壽數將近。
曹閣老捋了捋鬍子,有意無意看向楚寒霖,“若有大商戶出錢出力幫忙救災就好了,皇上也不會如此為難。”
“可不是。”穆武帝輕輕搖頭,“可朕總不能強迫商戶出錢,否則與強盜又有何區別。”
夜司珩瞥了眼他們兩人。
難怪曹閣老如此咄咄逼人,原來是在唱雙簧。
楚寒霖雖是武將,可不代表他沒有腦子。
穆武帝和曹閣老他們,無非是想他兒子捐錢嘛。
這小兔崽子,明明是讓他平日低調,不可太過顯眼。
瞧瞧,現在朝廷一缺銀子,就想到了他和錢家。
一次兩次還好,可他兒子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開了頭,可就收不住了。
況且,他也不知道兒子是怎麼想的,便不想替兒子做決定,所以現下楚寒霖昂首挺胸站著,只當自己愚蠢,聽不懂穆武帝和曹閣老的弦外之音。
曹閣老見楚寒霖如此穩得住,有些急了,乾脆直接開口:“安國公,你家的二公子生意做得不小,生母還是錢家人,現在皇上苦惱,朝廷有難,他理應挺身而出啊。”
楚寒霖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曹閣老是為國為民,可他寒門出身,作風清貧,有時候對門閥世家是咬牙切齒的。
殊不知,門閥世家的財富,也是經過許多代人的打拼和累積的。
文官是寒窗苦讀。
但武將卻是要上戰場搏殺,拿性命去換的尊榮!
可曹閣老現在開了口,又當著皇上的面,他倒是不好拒絕了。
正欲開口,夜司珩便已說道:“先前二哥與明夫人早就出錢做冬衣,分發給百姓,這已經花了不少錢財。二哥生意做得大,可他的錢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曹閣老哼了哼:“二公子怎會沒錢,他的婚事可是要大辦呢,我聽說,這場婚事就要花費上十萬餘兩,若將這筆錢財救災,不僅解朝廷是燃眉之急,還能讓二公子積攢功德,何樂而不為!”
陸丞相想縮在一邊,可曹閣老接著就瞪了他一眼:“陸相,二公子是你未來女婿,只要你一句話,你們兩家便是功德無量了!”
陸丞相也是來氣了,他以前避嫌,導致自己喝了有毒的茶,現在接受了未來女婿的好意,與之談過幾回,才知道先前製作冬衣,楚爍和明夫人兩人便花費了十萬兩銀子。
更別說上一年暴雨,楚爍和錢家也前後出錢為百姓重建家園。
未來女婿出的錢不少,現在就想要一場豪華些的婚禮,這怎麼不能夠?!
陸丞相的哼聲更大,還直接翻了個白眼,“皇上先前就應允,讓我的未來女婿辦一場豪華些的婚禮,你現在卻要讓他不辦婚禮,你眼裡還有皇上嗎?又讓我兩家的面子往哪裡擱!”
曹閣老蹙眉反駁:“不是不辦,是辦得普通些。”
“普通?我兒子已經不會再娶,我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