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溫身子抖了抖,他自是也不信的。
看著黑壓壓的人,他已經感受到肅肅殺意,不過他不想就此束手就擒,嘴上說著我信啊,然後就抽出了一早準備好的土遁符,用功力驅動。
他心中閃過一抹得意。
想抓住他,還有點難!
可他很快就僵在原地,因為符沒有動靜,他也沒有離開這個鬼地方。
謝北翰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你是真的蠢,你沒有發現?這府衙早就佈下了法陣,人不能出去,更不能使用符篆!”
賀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豐富多彩,不知是該驚怕還是該罵娘。
謝北翰接著嘿嘿一笑:“這麼厲害的法陣,當然是我六妹妹佈下的了,別掙扎了你。”
他先前吃過一次虧,此次也不自己動手,讓官差把人擒住。
範世忠也來了,看著賀溫的眼神是一陣痛惜。
謝北翰說道:“範大人,怎麼樣?我們沒騙你吧,這人就是聯合妖怪殺人斂財,簡直是可惡至極。”
範世忠重重嘆息了一聲:“你一個修道之人,不堂堂正正的賺錢,非要用上此等手段。”
賀溫卻紅了眼睛:“不這樣做,哪能賣出這麼多符篆。你出身世家,吃喝不愁,又怎會我們這些人有多苦,我自小跟著師父學本事討生活,過著的是有這頓沒下頓的日子。我是一時糊塗,被這妖怪哄騙,才走上了歧途,如若再給我個機會,我定會好好改過……”
範世忠不免動容和憐憫。
因為在他固有印象裡,妖怪就是狡猾多端的。
南璃輕哼:“這貓妖脖子上套著鎖妖環,據我所知,這鎖妖環本是鎮國公府的收藏的,後來應該是被一個上門下封禁法陣的道士偷走,那應該就是你師父吧?”
賀溫面色微變,“我師父……師父光明磊落,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鎖妖環,是我這一派傳下來的!”
南璃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漠。
她捏了幾個手印,驅散了桑晚身上的壓制。
桑晚還覺得,身上有一種力量灌進來,她能恢復人形。
她一變幻成人,就嚇得官差們面色各異,紛紛後退了幾步。
範世忠也喊:“九王妃小心,這妖怪可是殺人掏心的。”
桑晚有些傷心,深呼吸一口氣才道:“殺人掏心,並非我所願,是因我被套了鎖妖環,所以才不得不聽賀溫的話。正如九王妃方才所說,這鎖妖環乃他師父從鎮國公府偷來的,並不是他們這一派傳下來的,什麼有這頓沒下頓的日子,都是滿口胡謅!他師父本事不差,做一場法事就收上百兩銀子,又怎會餓著他這個寶貝徒弟!”
賀溫額頭有青筋突起,“你如此汙衊我,你以為別人會信這個妖精所說的話?”
桑晚盯著他:“那我就以自己妖丹發誓!方才所言,句句屬實!”
她沒有半點遲疑,右手的指甲變得鋒利,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血淋淋的撕開了一個小洞口,她掏出自己的妖丹,盈盈散著淡淡的光華,因為她修行的日子還不長,那妖丹只有指甲蓋大小。
這一舉動,令人震驚咋舌。
“你……你不疼嗎?”謝北翰說話聲都顫抖了。
“比起他欺我騙我,迫使我去害人,這點疼痛算得了什麼。”桑晚掏了妖丹,已經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
南璃微微蹙眉,道:“我信你,但你也用不著掏自己的妖丹來發誓啊,你這會死的。”
桑晚抬眸,用帶著哀求的眼神看著南璃,繼續說道:“九王妃,我修行多年成人,在未認識他之前,我一直是存好心做好事的……”
說著,她抬起自己的雙手,血淋淋的,猩紅一片。
她接著又說:“我雖是愚蠢被騙,被脅迫,可我還是雙手還是沾滿了無辜百姓的血。我知道,只有我死,才能贖罪。九王妃,賀溫貪財作惡,罪不可赦,你切不可放過他!”
若能重來,她寧願自己從未下過山,如此就不會碰見賀溫了。
沒了妖丹,桑晚已經支撐不住,很快就又重回了原形。
此刻的她沒了氣息,看起來只不過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小貓兒。
謝北翰心中一陣難過,紅著眼睛瞪著賀溫:“你這該死的混蛋!”
南璃也有點震撼,沒想到這貓妖竟會選擇如此方式來證明。
她性子也是如此,如若夜司珩負了她,她肯定也會如此,與之玉石俱焚,不會讓其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