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琥不覺得痛了,他還是說道:“娘,今日死的是三弟,明日死的就是四妹!蓬萊島的長老和弟子都有可能死在她手下,娘,收手吧!”
為了四妹,為了蓬萊島,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司馬歆接連死了女兒,死了丈夫,如今又死了兒子,她已是雙目瞪圓,眼珠子幾乎就要從眼眶中掉出來。
她往後低吼道:“都退下!”
江崇亮知道他們母子是有話要說,便安排著長老弟子先離開這兒,還貼心的為他們設下了一個法陣,免得因為太過激動,聲音太大往外傳了。
司馬歆很滿意,這才一把拽住了顏琥的衣領,狠聲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肯交出琉璃瓶,去換你三弟嗎?因為我要為你爹爹守住蓬萊島的基業!”
她看向了那參天高聳的靈樹。
在月光下,靈樹的樹葉都灑上了銀色光芒,熠熠生輝一般。
她還強迫著顏琥看過去,接著又說:“若沒有了這棵靈樹,還有誰來拜入蓬萊島?只怕到時候,那些長老和弟子都會叛變離去!”
她太知道這些修仙者的意圖了。
顏琥眼睛泛紅。
自他知道自己修煉的靈氣,都是別人的內丹和骨血之後,他就算發了誓,也是心頭難安。
“娘,他們離去,於他們而言或許是一條活路。”顏琥說道,“她現在如此瘋魔,不只是我們一家,就連蓬萊島上下都會危險得很。”
“閉嘴!”司馬歆怒極,“他們拜入蓬萊島,吸納這靈樹的靈氣修煉至今,他們就有責任與我們共進退!阿琥,我們一家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就算我們將琉璃瓶歸還給她,她也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相反,她殺了你大姐,你爹爹,你三弟,我們若是忘記了這仇,我們怎麼對得起他們?!”
她呼吸急促,似乎她才這瘋魔之人。
“娘……你先冷靜會兒吧。”顏琥怕了。
司馬歆拂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搖搖晃晃的。
然而下一刻,她已經捂住胸口,嘔出一口濁血。
“娘!”他忙的過去扶著。
司馬歆身子軟弱無力,靠在兒子的懷裡。
顏琥一摸她的脈搏,面色驚變。
這脈象也太亂了!
已有墜入心魔的跡象!
他趕緊扶著司馬歆坐好,掐訣凝聚靈力,要鎮壓住她的心魔。
也不少靈力注入她的額間,也僅僅是稍稍鎮壓而已,根本就根除不了。
司馬歆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說道:“阿琥,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她先羞辱你爹爹的屍首,已讓我亂了心緒,後又將你三弟的屍首送到,我喪夫喪子,實在難以穩固本心,她做這麼多,就是想看我生出心魔,自取滅亡。”
顏琥唇色發白,“她……她竟這麼狠毒。娘,你一定能挺過這關的,你也是修煉千年之久的修士大能了呀!”
風聲凜冽。
司馬歆輕輕搖頭,“沒辦法了,我已亂了本心,經脈受損嚴重。不僅修為難再精進,而且還會慢慢的衰退,直至隕落。”
這對一個修士來說,是何其憋屈的下場。
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力量和性命在一天天逝去,根本無力掙扎。
“娘……”顏琥先前還對南璃有一絲的愧疚,可現在看見司馬歆這般模樣,此時此刻已經無比痛恨南璃!
為什麼?
為什麼就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他家的三條命,還不夠嗎?!
明明是神,為什麼不能有一點點的憐憫,就此揭過呢!
司馬歆趁機抓住兒子的手,苦苦哀求:
“阿琥,你四妹天賦不高,修為不過是用靈丹妙藥堆出來的,如今她只有你可以依靠了,難道你還想失去自己的親人嗎?”
“你醒悟吧,不是她死,就是我們死!”
顏琥正了正臉色,再無愧疚,只有憤恨。
“娘,我明白。”他保證說道,“她既歹毒無情,我絕不會任她狂妄,繼續傷害我的家人!”
司馬歆點了點頭。
她好受多了,再抬頭看了看靈樹,道:“她現在已經得知靈樹的秘密,她肯定會帶慈念等人來襲,搶回琉璃瓶。”
顏琥如臨大敵,緊皺著眉頭,“一個慈念禪師已經難以對付了,再加上他的徒弟,我們蓬萊島能不能抵擋得住,還真不好說。”
他還沒算上南璃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