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白了一眼:“我已成親。”
頓了頓,她又道:“我覺得我夫君比你師兄好看。”
玄引月鬆了口氣,但依舊不服,“師兄在我心裡,自是天下第一。”
南璃懶得與她這因情失了道心的人爭辯。
她接著就問:“劈柴真人,那你是為了玄引月叛出師門了?”
玄京墨卻頗有擔當,道:“貧道也動了情,怎能歸咎於師妹一人身上。只怪師門規矩森嚴,貧道不能違抗師命,不能與師妹結成道侶,使得她最後生出心魔。”
南璃想了想,“那你師父比你牛?”
“不是。”
南璃又問:“除了你師父,還有其他師兄弟比你牛的嗎?”
不等玄京墨回答,玄引月已經說道:“師兄乃仙界第一符修,他在無量宮一騎絕塵,無人能及!師父早就有命,要將宮主掌門之位傳給他!”
那語氣甚為洋洋得意。
南璃不由得笑起來,“修道修仙腦子果然是一根筋的,我若是你師兄,就去找自家師父打一場,廢了無量宮不得婚嫁的規矩,將你迎娶過門,與你結為道侶,那你就不至於愛的不得,道心有損,誤入魔道。”
玄京墨和玄引月皆是怔住。
“是啊……”玄京墨仰天狂笑,“我竟被規條束縛,難怪修為難再進一步!就算後來創立玄月觀,也立下了道士不得婚嫁的規矩,我當真是迂腐至極!迂腐至極!”
“師兄,這不怪你。”玄引月安慰道。
玄京墨卻也有了瘋魔之象。
得虧他現在的元神殘缺,沒多大的力量了。
知彌飄到了南璃身邊,低聲道:“師姐,難怪他們能湊一對,其實都是偏執之人。”
南璃點頭贊同,但還是輕嘆了一聲,“雖偏執,但他也是個痴情負責之人,瞧見那井蓋沒有?我不太知道上頭的陣法叫什麼,不過此陣融入了他的元神,是用來散魔力的。”
她自到玄月觀之時,就知道了這井底有個魔修。
還以為祖師爺是為民除害,人善心慈,才將魔修封禁在此。
搞了一圈,原來是他自己的心上人。
也對,如果不是自己的摯愛,又怎會散了大半的修為融入元神,設下此陣呢。
玄引月耳力好,南璃所言,一字不落的聽了下來。
一雙清亮眸子中,又是朦朦朧朧多了層水霧,很快,臉頰就出現了兩行經營的淚水。
她心中的難過簡直是排山倒海的襲來。
“師兄,她說的……是真的……真的嗎?”
既期待,又心疼。
玄京墨抿緊了嘴唇。
他不願作答。
“師兄,是真的嗎?!”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次發出詢問。
聲音響徹山谷。
她心魔又起,眼珠子變得猩紅。
玄京墨怕了。
不等他開口,南璃已經畫下一道符,打落在玄引月的眉心。
她皺了皺眉:“怪不得你師兄要散你的魔力,原來你修的魔道如此霸道,很容易就喪失心智。”
玄引月本覺得渾身血液都燥熱起來,眼前猩紅一片,恨不得要提劍去殺幾個人,才能讓自己舒坦下來。
那南璃的符從眉心而入之後,就如同有一陣冰涼之感在她的腦袋裡炸開,她瞬間恢復了清醒,與此同時,那冰涼之感在體內蔓延開,那燥熱的血液也平靜了。
玄引月雙手撐地,低低喘氣。
她側頭,感激的看了眼南璃:“多謝。”
“冥……”玄京墨忽的頓了頓,“敢問王妃,可有法子替她消除了體內魔丹?”
畢竟他的法陣已經失敗。
南璃沒留意他前頭的話,便回答道:“她修的魔道兇猛,我一個凡人,連御劍都不會,如何能替她消除魔丹?劈柴真人,你真是高看我了。”
玄京墨盯著她沉默半響,忽的感嘆一句:“時也命也,天意如此,不可違抗啊!”
自己年紀輕輕,便成了一代符術大能,是因為自己在迷茫之時遇見了她,得她指點一二。
後來師妹成了魔修,自己卻怎麼都找不到她。
如今再見她,她卻成了一介凡人,再無前世記憶。
那她自然是無法幫到他們師兄妹的了。
果真是天意難違……
先前的事情,玄引月也大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