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容色一絕,五官格外精緻。
漆黑的眼眸微微上揚,透著冷意。
就算是不能行走,光是坐在那兒,也如芝蘭玉樹,風光霽月,又說不出的尊貴雅緻。
“是麼?”夜司珩薄唇微啟。
南璃面色微僵。
不是吧?
他是順風耳?這麼遠也能聽見?
然而,夜司珩身邊的近侍已然勃然大怒:“大膽,竟然敢羞辱我家主子!”
近侍伸手一揮,當即射出兩枚暗器。
利刃快如風。
楚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著自己今晚果然要倒了大黴。
身側的人不知射出了東西,哐當兩聲,暗器變了軌道,落在了柱子上,入木三分。
同時,地上落下了兩枚銅錢。
但夜司珩也袖子一揮,想要攔下暗器。
南璃反應極快,拉扯著楚爍側身躲開,那道內力落在了牆上,留下了不重不輕的印記。
南璃明亮的眼睛充滿了憤怒:“我又沒說錯,至於下狠手嗎?”
“楚家二郎叩見九王爺!求王爺恕罪,這是我家六妹妹,她先前一直在窮鄉僻壤生活,不懂規矩。”
楚爍撲通跪下,還拽了拽南璃的袖子。
眼前這人,正是當朝九王爺,當今聖上非常敬重的九皇叔!
南璃怔了怔。
九王爺夜司珩?她倒從清虛的嘴裡聽過此人的豐功偉績。
他是穆國的戰神,曾帶領五千將士奇襲敵國大營,取下主帥首級,一戰震天下。
隨後又重整北境邊防,建立鎮北軍,深受百姓愛戴,但朝野上下卻懼怕於他,因為他想滅誰家的門,左右不過一句話的的事。
先帝駕崩,當時人人以為他要謀朝篡位,卻不想他對皇位毫無興趣,太子如願繼位。
然而一年前,他在北境雙腳中了奇毒,此後就不便於行走,出行需要乘坐輪椅。
奇怪,他明明是大富大貴,長壽的面相,怎就渾身煞氣,成了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近侍看了看地上的銅錢,眯著眼睛要拔劍。
“原來是楚家的二公子。你的六妹受點教訓,以後就知道規矩了。”
“青鋒,住手。”夜司珩出聲呵斥,“不必為難一個小姑娘。”
她的確沒說錯,他殺戮太多,與他親近之人非死即傷。
也就青鋒命硬,能近身侍候他。
青鋒暗忖,能用兩枚銅錢擋下他的暗器,這小姑娘明明有點本事。
不過主子既然開口了,他自不會忤逆:“是,王爺。”
楚爍鬆了口氣,說了一句謝過王爺,才藉著南璃的手起身。
南璃挑挑眉,果然是做主子的,比下屬大度多了。
穆國能國泰民安,全靠此人,他能活得久一點,百姓就能少受點苦。
思及此,她拿出一個平安符,往樓下一扔:“剛才冒犯九王爺了,這是賠禮。貼身戴著它會減輕腿傷的痛苦,如此九王爺就能睡個安穩覺。”
平安符正好落在夜司珩的手掌心中。
他頓了片刻,再次抬頭,發現楚家兄妹已經回房。
驛館有他專屬的房間。
畢竟輪椅無法推上二樓。
青鋒伺候了夜司珩梳洗後,看見桌上的那一道黃符,眼底閃過陰冷,想將其撕個粉碎。
夜司珩在燈燭下看著公文,忽然開口:“放入本王的貼身香囊中吧。”
他腦海裡閃過那少女清澈明亮的眼眸,心底升起了莫名的信任感。
青鋒蹙眉,“王爺真信那個丫頭?難道她還比得過盛名在外的清虛道長?”
自王爺傷了腿後,每逢夜裡,那傷口總是鑽心的疼。
無論用什麼藥物,都無法緩解王爺的痛楚,故而王爺總是夜不能寐。
可一個月前,王爺偶得一張安神符,竟能震住腿傷的疼痛。
他們探查得知,此符是出自玄月觀,乃清虛道長所畫。
安神符只有一月效用,如今硃砂褪去,所以他們才匆匆出城,想去玄月觀求符,順道請清虛道長瞧瞧王爺的腿傷。
“她那番話說得準確,她或許真有點本事。”夜司珩目光幽深。
反正他的情況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夜深,他躺下就寢,本以為自己又會疼痛難眠,卻不想他再次睜眼,已經是日上三竿。
不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