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心酸和委屈都湧上心頭,範雲茜眼眶迅速凝聚著淚珠,她拳頭攥緊,嘴唇微微哆嗦著:“你既不願,為何還要去迎親,為何還要與我拜堂?謝北翰,你若還是個男子漢,現在就給我一封和離書,我們此後再無瓜葛!”
謝北翰吃驚的看著她,一時間也摸不清她說真還是說假。
他有時候雖腦子不大靈光,但此時還是分得清楚利弊的,道:“當婚當晚和離,你這是有多大膽子,這以後讓別人怎麼看你?怎麼看范家?你家中的姐妹又該如何?”
在京都這圈子混久了,他知道有些人是很嘴毒的,範雲茜再剛烈,也未必能扛得住那些人的冷嘲熱諷。
範雲茜僵著臉色,仍是堅持道:“我嫁的夫君不是真心想娶我,這日子都沒法過了,我何至於別人如何看我。”
祖父和父親都說了,如若在侯府過得不高興,隨時可以回范家去。
她在汝陽永遠有個家。
謝北翰撇撇嘴,“其實我也不是……”
話還沒說完,門外卻忽然有慌亂的腳步聲響起,接著就是一陣亂節奏的敲門聲,“世子!侯爺不好了!你快過去看看!”
謝北翰猛地一驚,也管不上範雲茜了,開啟了門,瞧見是父親身邊的小廝,問道:“他怎麼了?可請太醫了?”
剛才在酒席上見他,與客人談笑風生,明明好得很啊,莫非是喝多了?
小廝臉上難掩悲傷,“世子別問了,還是快過去看看吧。”
謝北翰已經拔腿就走。
範雲茜見狀,也提著裙子跟上去。
她雖與謝北翰有爭執,但她現在是謝家婦,家公有事,她怎能不去。
謝北翰擔憂著父親的情況,腦子裡亂糟糟的,他腳步飛快,但也聽到後面有人輕叫一聲。
他轉身,發現是範雲茜被臺階絆了一下腳。
她扶著廊下柱子,緊緊蹙著柳眉,看來是崴到腳了。
也難怪,如今夜色深沉,她穿著繁複的衣裙,又不熟路況,他心中頓時升起了一陣愧疚,忙的過去:“怎麼樣?疼不疼?”
範雲茜心中情緒複雜,悶聲說:“我沒事,世子先去吧,有丫鬟帶我過去的。”
“你坐下。”謝北翰生怕她不肯,就自己先動手,強硬讓她在欄杆處坐了下來。
他蹲下,摸了摸她雙腳的腳踝,問道:“是左腳吧?”
範雲茜紅了臉,女子的腳豈能隨意被人觸碰。
她想縮回去,但謝北翰已經緊緊握住,他手勁兒不小,按壓到幾處地方,頓時就讓她的疼痛稍減。
範雲茜怔了怔,“世子還懂鐵打推拿?”
“先前看書學了幾招。”謝北翰自然而然答道。
因為醫術和道術也有幾分相輔相成的意思。
揉了片刻,範雲茜的左腳已經無礙,謝北翰這會兒就沒有自己先走,反倒等了等她。
如若有臺階,還會提前告知她一聲,免得她又不小心絆倒。
範雲茜跟在他身後,心境是越發複雜了。
到了院子,謝北翰發現姑母和表弟竟還沒走,就連九王爺和六妹妹也在。
不好的預感一下子襲上心頭,他屏住了呼吸,急忙進了屋子。
只見鎮北侯躺在床榻上,屋內燭光不算明亮,襯得他更加死氣沉沉,半點生息都沒有。
“父親!”謝北翰驚喊一聲,聲線顫抖,急忙奔了過去,“太醫呢?可請了太醫?”
後他又反應過來,何須請太醫呢,六妹妹也是醫術高明啊。
“六妹妹,你快來看看,我父親這是怎麼了?莫不是突發惡疾了?”
南璃本就在一旁畫符,手一頓,抬頭之際,已經將幾道定魂符祭出,形成的符陣暫且穩住鎮北侯的魂魄,免得飄離了體內。
只是鎮北侯的魂魄損傷已經到了極點,只能挺過今晚。
“不是突發惡疾,你也會一些皮毛,應該知道你父親現下是什麼情況。”
謝皇后已經繃不住,掩面痛哭。
謝北翰晃了晃神,才反應過來,“我父親這是……魂魄有損傷?”
南璃點點頭。
謝北翰眼瞳微縮,又猛地看向鎮北侯,他能力不濟,看不出什麼來,但他這一年多來勝在讀過不少書,故而急忙說:“六妹妹,我知道有符篆和法陣能夠修復魂魄,你肯定是會的,對不對?”
他驚恐之中,又帶著一線希望。
這偌大的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