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珩用輕功到了她身邊,拉了拉她斗篷的領子,免得她沾染了夜霜受了風寒。
“瞧著他的道術不比你厲害,怎麼你的符攔不下?”
南璃實話實說:“他的瞬移符添了一道保護機制,倒是別出心裁了,如果是他畫的,實力也不可小覷。”
她的眼神是讚賞的。
夜司珩很少見她如此,便說:“可惜也是個心術不正的。”南璃微微頷首,捋了捋髮絲,用木簪將頭髮綰起。
法陣有了動靜,她就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只是她不解,夜司珩怎麼提前得知趕了過來。
她問了這個問題,夜司珩答道:“這護城河不僅環繞皇宮,還縱橫東西南北,與一些水渠相互連線,所以這女水鬼才能到各處流竄。我便猜測,護城河在建造之初,便已經在謀劃水鬼害人勾魂之事,所以你佈下法陣抓鬼,十有八九會有人來破壞。”南璃有些驚異,“原來如此。那此人能耐不小啊,竟能左右到護城河的規劃建造。”
夜司珩面色更沉,他點點頭,道:“不錯,而且過去十多二十年了,就算去查,可能也沒法追查出什麼來。”
雖然已經夏日,晚上仍是涼風陣陣。
更別說他們身後還有綁著一隻水鬼。
南璃轉身,直勾勾盯著女水鬼。
女水鬼當即就感受到了一陣壓迫感,她嚥了咽口水,支支吾吾的開口:“你……你想做什麼?”
“放輕鬆,不過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南璃說道。
女水鬼瑟瑟發抖:“你問就問,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若不是南璃救了她,自己已經灰飛煙滅,她自然是知道規矩的。
“方才那人叫什麼,什麼身份?你與他什麼關係?”“他叫重九,我也不知道他什麼來歷。我本是京郊湖泊裡的一隻水鬼,是幾年前,他抓我到這兒來,讓我勾魂吸精氣匯聚到一個地方。”女水鬼不敢有隱瞞,“除了我,還有其他的水鬼給他辦事的。”
看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卻能製出這麼厲害的法陣,她自然不會不長眼得罪人。
南璃微眯眼睛。
在水中勾魂吸精氣,就算把人救上來了,也只會以為人是被水淹死的,倒是一個遮掩的好法子。
如若不是她二哥落水有符護體,恐怕她也沒注意到這一事。
問題是,那重九讓水鬼們勾魂吸精氣,是想要幹什麼?看他年紀不大,十幾年前護城河建造之時,他才是嬰孩大小吧?夜司珩乾脆問道:“那個地方在何處?”
女水鬼縮了縮身子。
不知怎的,這人給她更深的威懾力,若不是她被困在符陣裡,恐怕現在早已離得他遠遠的。
她顫聲說道:“在地下,有地下河道通往那兒的。不過那地下河道非常窄小,你們可下不去。”
南璃看了眼天上皎潔的月,挑了挑眉頭:“無礙,你給我帶路,到了地方,你停留在那兒即可。”
她從布袋裡抽出一張追蹤符,也能用在鬼魂的身上。
看來今晚是別想睡了。
女水鬼心思一動,就算是有追蹤符,但自己一脫離了符陣,大可找重九幫自己破除吧。
可南璃一下子就看穿了女水鬼的心思,又添了另一道符篆。
女水鬼覺得自己的鬼身有了些怪異的感覺,她有些驚恐,面容更加慘白,“這又是什麼符?!”
“我這也是滅鬼符,不過是定時的。”南璃說道,“如果你在天亮之前沒有辦好這事,滅鬼火焰就會將你吞噬得乾乾淨淨。”
女水鬼若是還活著,肯定得被氣死。
這滅鬼符大不一樣,是緊緊滲入了她的鬼身的。
她敢肯定,重九也沒辦法解開。
她幾近絕望,也妥協了下來:“你確定能將這滅鬼符解開?”
“我自己畫的符篆,怎麼會解不開。”南璃抬手,便將符陣撤去。
女水鬼得了自由,落回了水中。
她的確是有一瞬間的反叛念頭,可很快又打消了。
她往別的水渠遊走,還是決定乖乖為南璃帶路。
青鋒等人也上了岸,只不過身上是溼漉漉的。
南璃給了他們清潔符,很快就一身乾淨清爽。
時間估摸著差不多了,南璃才用了紙鶴帶路。
紙鶴繞來繞去,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
街邊商鋪林立。
南璃一看天象和四周,面色猛地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