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明一向膽小,忽然要自盡,著實讓眾人反應不過來。
但南璃距離最近,看見他身形一動,立即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楚寒明的衣領。
楚寒明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衣領忽然被人拽住,他還是奮力往前跑。
然而——
他再怎麼用力氣往前跑,還是沒法挪動一步。
也虧得衣衫料子好,不然早就被撕破了。
折騰片刻,他已經累得渾身是汗,氣喘吁吁。
“想死也不成嗎?!”楚寒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瞪著南璃。
她力氣著實大!
南璃一臉認真的說道:
“二叔,你在府裡自盡,會成為冤魂惡鬼,弄髒了咱們侯府。”
她後又添了一句:“要麼你到府外面死?”
楚寒明愣了愣,沒想到南璃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來。
他再巡視一週,除去老太君和沈氏的表情有所不忍,那幾兄弟不是不耐煩,就是翻白眼。
也就田氏說道:“璃兒,你二叔的確是做錯了,但你也不能如此狠心啊。”
讓人到外面去死,這是小輩該說的話嗎?
南璃已然放了手,道:“自己作孽自己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楚寒明方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可現下緩過來,便是一陣後怕了。
他聽說過,自盡者也屬於罪孽深重的,來世要麼不能再次為人,要麼為人了,也是受盡磨難,苦不堪言。
他雖平庸,可此生是衣食無憂,比很多人要強上許多。
今生的福還沒享完,就急著去死,這怎麼行呢?
楚寒明這會兒終於慫了,懇求道:“璃兒,我是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再做這種事情!母親,兒子日後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畢竟是親生的,方才他要尋死,老太君哪能不驚慌。
可現在見他跪地哀求,她實在是忍不住翻了他一個白眼:“就你這膽子和決心,能成大事才怪。”
楚寒明揣著手,委屈道:“那兒子也是母親生的。”
造孽兩個字,險些就從老太君的嘴裡吐出來。
但老太君還是不打算就此罷休,道:“你不想家法伺候也行,除非你不姓楚,立即滾出侯府。”
楚寒明腦子頓時便是一片空白,忙道:“不行!兒子生是楚家人,死是楚家鬼!捱打就捱打,兒子受得住!”
若被趕出楚家,他還怎麼享福?
南璃挑了挑眉,“二叔,你挺清醒的嘛。”
楚寒明這會兒哪敢有半句頂撞,“不是清醒,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真心悔過。”
老太君見他這模樣,心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好,來人,立即動家法!”
侍衛又再上前。
可南璃卻忽的喊了一聲:“慢著。”
楚寒明一喜,“璃兒,我就知道二叔那雞湯沒白送,沒白疼你。”
他知道,南璃如今在府裡極有分量。
她若不追究此事,老母親肯定會網開一面的。
誰知南璃接著說道:“祖母,晚幾天再打吧。我想讓二叔給王總管送那張真言符,看看王總管究竟是弄什麼名堂。”
“……”楚寒明嘴角抽了抽,如此還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老太君點點頭:“好,你既然想弄清楚怎麼一回事,就讓你二叔去送吧。”
如今誰都知道安陽侯府不好惹了,但王總管還要設局算計,一個太監膽子不小,可見此事的確怪異。
楚寒明弱聲問道:“那……那我好好配合,能不能少打幾個板子?”
老太君面色一沉。
楚寒明瞧見了急忙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多打兒子幾板子都可以。”
老太君哼了一聲,盯著眾人,目光凌厲:“今日我這老太婆在這說明白了,誰再敢打彤彤符篆的主意,就是跟我老太婆過不去!誰再動歪心思,就立即趕出侯府,從族譜上除名!”
沈氏和楚燁幾人連忙應下。
時辰不早了,老太君先回去歇息。
楚寒明還是哭哭啼啼的,抱著田氏訴說自己命苦。
南璃沒好氣說道:“二叔,你眼睛哭腫了,明天還怎麼送符?王總管一眼就瞧出你的不妥之處了。”
楚寒明吸了吸鼻子,“可我就是忍不住,我能怎麼辦呢?”
南璃深呼吸一口氣,又說:“到時候我讓祖母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