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丞彥一聽到她又要替陳祥求情,便是冷了臉。
“本太子與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是父皇下的令,本太子根本說不上話!”
他心中還一片懊惱。
其實母后一開始只定下了正妃,再加上容冬靈,夠也侍候他的了。
是他想要陳家的勢力,便又多挑了一個陳媛珠。
可沒想到,陳祥如此不濟事!
他想著皇叔不在京裡,便裝聾作啞一番,想要保一保陳祥的官職。
哪曾想,父皇一開始沒說什麼,可轉頭就將陳祥革職了。
他這些日子惴惴不安,總怕父皇因此惱了自己,他現下就有些懊惱,怎麼當初不親手解決了陳祥。
陳媛珠側過頭,嗚咽了一聲,接著就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殿下,這是你第一個孩子,是皇長孫,他的母族如今落敗,難道你想他日後步步艱難,遭人恥笑嗎?”
她自認為,女子的眼淚是極為有用的。
可對於如履薄冰,惶恐不安的夜丞彥來說,他只覺得厭煩!
他的聲音也帶著陰冷:“你父親這些年應該沒少受賄瀆職,虧得太醫在此時診斷出你有了身孕,否則父皇定要細查你父親,如此恩典,你就該銘記在心,而不是想著要靠孩子來脅迫本太子。”
陳媛珠自是知道父親能逃過此劫,跟小皇孫離不開干係。
她繼續說道:“妾不是威迫殿下,而是想讓殿下多替我們的孩子著想,來日殿下繼承大統,他就是皇長子啊。殿下沒去求過,又怎知道皇上不願網開一面呢。”
她心想,皇上這一脈子嗣單薄,肯定很重視她這一胎。
畢竟她懷的,是太子第一個孩子!是皇上第一個孫子!
夜丞彥眼神厭惡的看了她一眼。
他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愚鈍不堪了,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比他更蠢的人!
倒不是她蠢,而是她自視過高,也沒做好賢內助的本分!
皇嬸就不一樣了,儘管她不善操持內務,清算賬目,但皇嬸卻能捉鬼掙錢,如今連九皇叔都沾了她的光。
要知道,不只是女子慕強,就連男子亦是一樣。
“本太子先前包庇你父親,並未發落他,父皇沒責罰我,已經是父皇大度了。你到底有沒有切身置地的替我想過,你嫁入了東宮,就該處處以東宮為先,而不是還想著孃家的榮耀。”夜丞彥起身,撫了撫袍子上的褶皺。
他眉頭已經緊緊的皺在一起,可見他此刻是有多煩心惱怒了。
陳媛珠聽了兩句重話,又是哭哭唧唧的。
她哽咽道:“妾冤枉!妾所做一切,全是為了殿下!父親所犯之罪並不嚴重,可皇上偏偏……難道殿下就不心寒嗎?皇上分明是向著九王爺夫婦,我父親可是殿下的岳父呀,皇上根本沒顧及過殿下的顏面。”
夜丞彥更加憤怒了。
他一張臉陰沉似乎要滴出墨水來,“你是側妃,是妾室,你的父親怎會是本太子的岳父?只有太子妃的父親,才是本太子的岳父!”
“殿下……”陳媛珠愣住了。
夜丞彥來回踱了幾步,顯然是心煩至極。
從小到大,他最懼怕的不是父皇,而是九皇叔……
他猛地盯著陳媛珠,眼神狠厲。
陳媛珠登時就嚇住了,就算是穿得厚實,腳底也有一股寒氣竄上來,襲至全身。
她明明想跪下來認錯,卻因太過驚怕,身體僵直無法動彈。
“來人,側妃不知尊卑,言語冒犯,將她送到北河行宮靜思己過!”夜丞彥忽然下令。
“殿下!”陳媛珠面色慘白,眼睛瞪圓,嘶喊出聲。
殿內其他宮人也是心驚,忙的跪下來,求夜丞彥三思。
夜丞彥心意已決,“立即把人送走!”
皇叔之所以黑臉,肯定是因為自己曾經包庇了陳祥,他現在就大義滅親,好讓皇叔知道自己是反省改過的。
陳媛珠忙的撲過來,剛才是假哭,現在是真哭。
她抱著夜丞彥的大腿:“殿下,妾懷著你的孩子啊,胎都沒坐穩,你怎忍心將妾送走?妾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提此事,再也不提了。”
眼淚將精心描畫的妝容弄糊,看著便有些反胃噁心。
夜丞彥握了握拳頭,的確是有些不忍心,可想到自己惹怒了皇叔,自身難保,他又怎管得上旁人。
他別過頭,聲音沒有半點溫度:“側妃,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