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過後,楚炎還是迴歸到原本的問題,冷聲道:“程大人,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就是楚家子,就是穆國人!”
沒有證據,他一概不信。
程威見他如此,又是一笑:“到了齊國,你自會相信我說的。養育之恩固然重要,但你是齊人血脈,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穆國與齊國不和已久,常年起戰事,楚寒霖更是帶兵屠殺過不少齊人,你這是認賊作父!”
楚炎還是堅定的說道:“他就是我父親!”
程威有了些怒火,想要將一切全盤托出,但護衛此時進來稟報,說一切已經準備好,即刻就能出發。
他面容緩了緩,道:“公子,我勸你乖乖隨我啟程,否則受苦的是自己。”
楚炎握緊了拳頭。
滿屋滿院都是護衛,他又不是對手,還能如何?
再吃了幾口面墊肚子,程威就帶了他出去,楚炎欲要自己騎一匹馬,卻遭程威的拒絕。
“公子,我已準備好了一匹上等的汗血寶馬,我們兩人乘坐不是問題。風大雪大,我怎能讓你獨自騎馬呢。”
說白了,就是怕楚炎會有小動作。
時間不多,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楚炎咬咬牙,只好隨著程威共騎一匹馬。
他們早已規劃好了路線,能躲過關卡巡查。
而且天公作美,天兒雖冷,卻尚未大雪封路,冒著寒風趕路兩個時辰,楚炎全身上下就算包裹著嚴嚴實實的,此時也是瑟瑟發抖,渾身僵硬。
東方第一縷日光升起。
雁雪關就在眼前了。
眾人下了馬。
楚炎雖然屁股疼,但歇了歇,人就恢復過來。
程威看在眼裡,說道:“公子的筋骨不錯。”
如今穆國的宗親貴族子弟,一個比一個紈絝好玩,提不起重劍,更沒法馴服烈馬。
楚炎冷嗖嗖的看了他一眼:“都是因為父親和兄長們的悉心教導,他們如此愛護我,我若不是親生的,他們怎會如此待我?”
若自己真是抱養回來的,隨便給他個下人身份即可,何須把他當兒子養著。
所以他堅信,自己必定是父親的親生子!
程威此刻也不得不佩服楚寒霖,感嘆道:“安陽侯的確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別家多幾個人,都要鬧得雞飛狗跳,你家反而是和和睦睦的。”
他也為人父親了,自是有所感嘆。
更令人佩服的是,楚寒霖明知楚炎並不是親生的,仍是一視同仁的教導,根本沒有厚此薄彼,所以才把楚炎教得這麼好。
楚炎盯著程威,目光幽幽:“那程大人你呢?你要回齊國,你的妻子兒女又該如何?”
他並沒見到程家人。
也不信程威會將程家人提前送走,不然的話,監察院早就洞察到異樣了。
程威身子抖了抖,沉默許久,才道:“我從未想過將他們帶回,我那妻子本是穆國人,兒女又是在穆國長大的,他們回去齊國也沒好日子過。”
楚炎怒了,“這不是你丟下他們的理由!你是齊國細作,你一走,他們定要受到你牽連!你為夫為父,怎能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情!”
程威潛伏敵國多年,一顆心試過無數次動搖,但後來他逐漸堅定。
他眺望著齊國方向,任由寒光刮面,道:“男子漢大丈夫,為建功立業,沒有什麼是不能夠捨棄的。公子,你品性的確是不錯,可你卻不夠狠,那你反倒處處受到掣肘,難成大事。”
楚炎不怒反笑,反駁道:“一個人若能連血脈至親都捨棄,就如同無情魔鬼一般,就算來日能成大事,也不會得到信服。”
“我哪需要旁人信服,我只需你兄長覺得我辦事得力,以後能夠重用我就行。”程威並不在意,他狹長的眼眸眯了眯,“公子,你想勸我為了那所謂的家人折返回去吧?成功在即,我是不會回頭的,你別浪費口舌了。”
楚炎被他看穿了心思,面色一僵。
“程大人,你就忍心……看著你的妻兒下獄流放嗎?”
程威仰頭大笑,笑聲響徹山谷,陽光照射在他身上,他神色既扭曲又瘋
“為何不忍心?我早說了,男兒要成大事,必要有捨棄!公子,你來日之路光明坦途,你若能與我一般,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說罷,他便拽了楚炎一把,拿出了最後一張瞬移符。
他甚是激動,雙手都是顫抖的,因為他已有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