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緩解,南璃臉色再慘白,亦是恢復了神志。
自己和孩子的狀況,她最清楚不過。
她抓住他的手,言語堅定:“這是我們的兒子。”
小崽子的靈魂仍在,只是有修羅王的魔魂附著,一切還有轉機。
無論何時何刻,她都不會輕易放棄的骨肉。
司珩臉上傷痕仍在,他眼圈更紅,增添了幾分脆弱破碎之感。
他是商量,也是告誡和勸說:
“阿璃,你應該知道,他這是想借著孩子的力量休養生息。來日等他養回來,不僅是其他兩個,就連你也會危險得很。”
他已經嘗試過失去她的滋味,他絕不能再嘗試一次。
南璃眸光沉沉,說道:“我知道你要捨棄他來保全我們,但不到最後時刻,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孩子!”
“包括你,司珩!”
這是她的孩子。
由她做主!
丹田聚攏的靈力,將那仙法趕出自己的體內。
她身下的法陣隨即暗滅。
那附著魔魂的小崽子靈魂抽動了幾下,像是哭泣,像是激動,而後才繼續乖乖待著。
南璃已經拂開了司珩的手。
那疏離模樣,讓司珩陣陣心疼。
他經過一番生死搏鬥趕回來,又動用不少靈力結成法陣,現下有些筋疲力盡。
再加上南璃與自己生氣,他傷心之下,身子搖晃,連蹲也蹲不穩了。
“仙尊!”
雲俞白立即去扶人。
南璃怒氣消去,這才看見司珩衣衫有不少破損,血跡斑斑。
身上還有一個大血洞,深可見骨,仍在淌血。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還有斬魔訣的印記。
南璃現在哪顧得上生氣,湊近過去緊張的探著司珩的脈搏:“你怎傷得這麼嚴重?”
魔骨受損,魔丹受損,連帶著經脈都有些逆流了。
他剛才肯定也是生死一戰。
司珩一副虛弱模樣,趕緊靠在她身上。
他輕輕咳嗽,道:“我……我的確是傷得不輕……阿璃,我不過是太緊張你,將你放在第一位,所以才會說出那話來。不……我一開始就是與你商量的,我沒那意思……”
雲俞白:“……”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哪裡像是傷得不輕的模樣?
楚煬鮮少見到司珩這可憐兮兮的柔弱綠茶樣子,一時間不太好意思,趕緊別過頭。
南璃翻了個白眼,“知道了!你別再裝了。”
司珩若真的要捨棄那孩子,只會堅決下手,哪裡會與她說這麼多話。
聞言,司珩是鬆了口氣。
而且還光明正大的靠在南璃肩膀上。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一事,抬手拂開了雲俞白所設的符陣。
場面逐漸控制下來,卻有一個看戲的修士看著他們身處符陣之中,趁亂過去將赤九洲拔起來。
赤九洲毫無光芒。
器靈似乎在昏迷。
他正要將赤九洲收入自己的乾坤袋裡,那符陣正好破開。
修士一驚。
“我……我……我是想把仙器拔出來送還的……”
楚煬掠身過去,一拳把人撂倒:“你騙誰呢,我明明看見你想把槍放入乾坤袋裡。”
赤九洲重回他的手中。
他低頭看槍,心情複雜。
他是赤九洲的主人,現下,他是沒有顏面面對六妹妹了。
來日孩子出世,他也不指望他們叫自己一聲舅舅。
正要扛著槍跪下請罪,司珩已經扶著南璃站起來。
司馬家等人處於下風,又見顏琥敗陣下來,此時已經紛紛要御劍逃離。
司珩抬手結陣,拂袖一揮,十數道強勁靈力迅猛擊出。
任由司馬家等人飛速閃躲,那一道道靈力還是精準無誤地貫穿而過。
慘叫聲接連響起。
隨後就是各人摔落。
傷勢或輕或重。
其他看戲的修士第一次見司珩出手,心裡紛紛驚歎不已。
這法陣的遠端攻擊,已經是爐火純青了吧。
司馬越的修為尚算不錯,受傷落地也只是泊泊流血,並未傷到要害。
他爬了起來,唯一一隻手捂住傷口。
他先看了看不遠處的顏琥,身子一動不動,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