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仍是不肯說:“恩師,此事幹系重大,你若知曉,大有可能會被九王爺和楚家暗殺了的!”
曹閣老立即警醒。
他抓住宋河的手更加用力,身體逼近,道:“與楚家有關?”
宋河面色猶豫。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這副老骨頭都不曾畏懼強權!九王爺和楚家再隻手遮天,也不可能遮掩得住天下公理,百姓的嘴巴!”曹閣老說道。
何況,楚家現在如日中天,實在是得意太久了!
無論是文還是武,都有沾染。
而且掌管兵權的九王爺還是其女婿,這樣下去如何得了?
來日這穆國天下,一半是姓夜的,一半是姓楚的了!
宋河壓低了聲音,“恩師,我方才在楚家婚宴上,聽到了些不該聽的。”
他不僅將香料商人的話前前後後說一遍,還不忘添油加醋。
再與曹閣老仔細分析楚炎身世的可疑之處。
也不怪他了解得清楚,因為楚炎一個小娃娃,不過是立了個功,連功名都沒考,就直接空降做了他的上司,他心裡一邊不痛快,一邊打探留意楚炎的一切。
無他,不過是想找到把柄,將楚炎弄走。
誰知,他以為楚炎是空架子,誰知人家是有真本事。
無論是查案,還是外出抓捕犯人,竟都能短短時間內獨當一面!
大理寺卿當著面是不會說話讚許的,但私底下卻說楚炎好得很,果然是楚家培養出來的孩子。
妒忌心起。
又是這些世家!
就你們培養的孩子厲害,他們這些寒門出身的,就上不了檯面是吧?就必須一步一步往上爬是吧?!
曹閣老倒沒有宋河那麼多心思。
他聽了宋河這頭頭是道的分析,便是寒了臉:“我還當你有什麼證據,原來是全憑推測。你可知這般汙衊別人身世,是多大的罪過?”
更別說現在,說楚五郎是齊帝的親弟弟。
這對當事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恩師,如此湊巧,時間都對得上,你難道真不覺得可疑嗎?”宋河急了。
“可能真的如此湊巧,我還是瞭解楚寒霖這人的,若是敵國王爺,他怎會抱回來撫養?還將其培養成才?”曹閣老擺擺手,已經不想再聽宋河多言。
宋河道:“人不能看表面啊,恩師提攜了那麼多人,以為他們個個清廉,可後來呢?他們所貪的銀子,都快比國庫裡頭的多了!恩師,如果楚炎真的是敵國王爺,那我們穆國真的要亡了!既然現在有疑惑,就該去查清楚,這樣恩師也心安,是不是?”
曹閣老皺緊眉頭,眼珠子時不時滾動著,證明他在劇烈思考著。
不錯,如果楚炎真是齊帝的親弟弟,那麻煩就大了。
畢竟楚炎是可塑之才,他現在雖只是個大理寺少卿,但假以時日,他必入中樞,到時候穆國的一切底細,就全都被齊國掌控在手了。
他的一生都奉獻給穆國,如今又怎能眼睜睜看著,穆國朝堂裡有敵國的奸細!
他道:“你說得不錯,此事應該仔細查探。”
宋河見自己終於說動了曹閣老,心底頓時鬆了口氣。
一是他官職低微,勢力不大,沒什麼能耐去查探清楚,取得證據。
二是他不想當這個出頭羊,罷官事小,丟命事大。
而曹閣老恰恰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恩師想如何查探清楚?若學生有幫得上忙的,學生義不容辭!”宋河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曹閣老深深的看了眼宋河。
那深邃目光似乎要將他看穿。
這讓宋河心中有點發毛,手足有點發涼。
“我心中自有計較,你回去吧,別管這事兒了。”曹閣老慢聲說。
“恩師……”
“回去!”曹閣老加重了聲音。
宋河抿抿嘴,只好立即離去。
屋裡恢復了安靜。
這個宅子也是安靜了許久,他心中不由得掛念起了李氏和兒子。
“原來如此……”他苦笑,“和離也好啊,若是出事了,也拖累不上他們。”
總之,他絕不會讓人動搖穆國的根基!
就算是死,也不能!
——
楚爍娶了妻,府上熱鬧了好幾天。
但公務不能廢,楚寒霖和楚燁又去了京畿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