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泓冷笑，“好啊，朕連你這個小賤種一併殺了。”

楚炎再聽見他辱罵自己，心痛不已。

然就在晃神之際，齊泓已經拽過了他的手，往自己身前拉來。

楚炎還疑惑著。

卻見齊泓胸口有萬千黑霧散開。

自己的手，也被他的手扯著，去握住一把東西。

木頭的質感。

楚炎眼瞳緊縮。

是桃木！

他要叫出聲。

齊泓已虛弱地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記住，你殺了齊帝，你就是穆國的大功臣，你得把握好此次機會……”

呵呵，南璃那烏鴉嘴。

他還真是親緣淺薄，短命之相。

殿內黑霧縈繞，混亂一片。

眾人連聲音都聽得不大真切，更別說看清什麼了。

可黑霧在下一刻就慢慢消退。

再看，齊泓已經從臺階上滾落下來。

心脈處有個洞口，還有許少黑霧從裡冒出來。

他還有一絲氣息。

那目光一直盯著上面。

楚炎怔怔的站在那兒，手裡握著一把桃木匕首。

是……是楚炎將齊帝捅了？

“兄……”然而，楚炎眼眶微紅，看著齊泓的屍體，喃喃囈語著。

他想喊出聲，齊泓一直想聽的那兩個字。

兄長！！！

“兒啊！”穆武帝卻比楚炎更大聲，起身就拽住了人，嚎嚎哭喊著，“多虧了有你啊，兒啊，你幾次救朕，朕就知道你心裡已經不怪父皇了。”

楚炎回頭。

依舊木訥。

穆武帝將他拽到身邊，抱著他，趁機在他耳邊低聲道：“穆國與穆國打仗多年，不少武將家人都死在了邊境，他們無比痛恨齊國，無比痛恨齊帝，要想把楚家摘出來，你這一聲兄長就萬萬不能喊出口。不然，齊帝也就白死了，懂嗎？”

楚炎腦袋嗡嗡的，但也聽得進穆武帝這句話。

不錯。

若他在這個時候穩不住，兄長就白死了！

是曹閣老逼死了兄長，他斷不能折在這裡！

楚炎忍住了悲傷，神色剛毅無比，道：“齊帝殘暴，該死！”

聲音響徹乾龍殿。

沒有一人聽不見。

齊泓聽到這話，牽扯了一下嘴角，才安心的閉上眼睛。

他願以殘軀，為阿淵鋪光明之路。

楚寒霖也沒想到事態會變成這樣，整個人愣住。

他無法想象，楚炎此時此刻有多痛心。

但話還是要說的：“各位，我兒若真是齊帝的親弟弟，又怎會對齊帝下殺手？明明是曹閣老設計將齊帝引來，就隨意汙衊我兒，還請各位明辨是非！”

齊泓沒對其他人真下狠手，唯獨對曹閣老沒留情，才不過眨眼之間，曹閣老面容枯槁，頭髮花白，身形佝僂如同一個七八十歲的老者。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想要說點什麼，那頭的穆武帝就喊著：“楚卿家，你要慎言，這是朕的兒子！”

恰好殿中有金光綻開。

有兩人落地就聽到這喊聲。

那纖瘦身影一個蹌踉，險些往前摔去。

夜司珩頗為淡定，將她穩穩地扶住，“小心些。”

南璃點點頭。

這還不是炸裂的。

她看過去。

齊泓死了。

拿著桃木匕首的正是她五哥。

她的心往下墜，有說不出的感覺。

齊泓修煉這鬼道邪術，魂魄早已獻祭出去，所以死後連魂魄都不會有。

“五哥。”南璃朝著楚炎走去。

“六……六妹妹。”楚炎在此刻，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他丟下了桃木匕首。

直奔下去。

將南璃抱住，頭埋在她的肩膀上，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就在齊泓的屍體旁邊，他終於能哭出來了。

但依舊不能說實話：“你回來得正好……他們……他們一個個都欺負我！欺負我！”

揭破我的身世。

逼我的親兄長自盡。

什麼為社稷為百姓的好官，我呸！不過是別有心思的壞老頭！

他哭得像個孩子，委屈至極。

夜司珩眼眸微眯，抬步走到了他們兄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