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珩挑眉看了王槐了一眼:“哦?是嗎?”
肅殺的氣息,漫了開來。
王槐驚了驚,渾身微微顫抖著。
他喉嚨乾澀,說不出話來。
曹閣老只恨他無用,便道:“方才他說的話,大傢伙已經聽見了!”
夜司珩卻是不急不躁,道:“可此人……瘸了腿,手指又有些繭子,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此人應該是好賭成性,最喜歡搓牌九,是吧?這樣的賭鬼,曹閣老請他進宮作證,花了多少銀子?”
“你……”曹閣老從不說什麼假話,這會兒倒是面色漲紅,過了一會兒,才反駁道,“他吃不上飯了,所以我才給了他十兩銀子。他在進宮之前就發誓,今日所言,句句屬實!”
王槐深知生死就在一刻了,忙的磕頭,“草民已經發誓!草民已經發過誓了!所說的全都是真的!”
見他如此慌亂,眾人倒是對這個賭鬼的話,表示疑惑。
“區區十兩銀子,就讓你昧著良心說假話……”
夜司珩再乘勝追擊。
“皇兄知道那宮女懷孕後,生怕有人發現,會拿她母子來做文章,所以請求安國公,也就是本王的岳父大人,連夜將她送離京城。岳父大人見她可憐,便將她安置在邊境維族的村子裡,可宮女紅顏薄命,生下楚炎之後便撒手人寰。”
“岳父大人心善,不想讓皇室血脈在邊境之地受苦,所以才將楚炎抱回收養。”
“楚炎,他是半個齊人,但也是我皇兄的親生血脈!是夜氏的子孫!”他再看著王槐,“你當年跟隨在岳父大人麾下,他沒虧待過你吧?沒想到你今日為了十兩銀子,竟聯合曹閣老,汙衊我夜氏的皇族!”
王槐亂了陣腳,忙的搖頭:“不不不,草民不知道其他的,只是按曹閣老的吩咐,到殿上指證五公子是抱回來養的,並不是安國公的親生血脈,其餘的,草民是一概不知!”
簡簡單單幾句話,形勢稍稍逆轉。
這王槐只能證明楚炎不是楚家人,無法證明更多的了。
“簡直是胡說八道!”曹閣老氣急敗壞,“皇上從不貪圖美色,怎會與一個宮女苟且!他更是極有擔當,若宮女真的懷孕,他只會將宮女留下,根本不會將宮女送走!”
穆武帝嘴唇動了動。
得臣子這般信任,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但是……
穆武帝嘆息,一臉愧疚:“曹閣老,男人嘛,偶爾犯個錯誤也是正常的吧?都怪朕一時想岔了,後朕與楚炎說明真相,他是不肯認朕,只想做……只想做楚家的兒子!哎,朕是遭到了報應,遭到了報應啊!”
說著,他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儘管楚炎知道穆武帝和夜司珩的打算,但此時此刻也是懵住了。
皇室血脈,豈能亂來……
眾人都盯著楚炎,竊竊私語。
他現在是騎虎難下,“皇上……”
穆武帝趕緊迎過去,抓住了楚炎的手,“但是剛剛,你為了救朕,竟不顧危險與兇殘的齊帝搏鬥一番,還將他殺了!朕就知道,你已經放下了仇恨,已經不怪朕了,是不是?”
他雙眼發紅。
更是情深意切的模樣。
陸丞相和許閣老等人,竟是忍不住鼻子發酸。
先前他們都覺得穆武帝太可憐了,雖得到了江山,但兩個兒子都死了。
沒想到現在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楚家又送了個兒子來!
楚炎硬著頭皮,看了看眾人。
南璃朝著他微微點頭。
楚炎這才把心一橫,道:“皇上……”
“還叫什麼皇上,叫父皇呀。”穆武帝迫不及待道。
“……”楚炎猶豫了片刻,聲音發顫,“父……父皇,你當年也是不得已,臣……兒臣不怪你。”
“好好好。”穆武帝見他配合自己,鬆了口氣。
曹閣老看他們父慈子孝,氣得七竅生煙。
他這會兒算是明白,為什麼夜司珩夫婦會那麼好心給自己護心丹了,就是為了讓自己看到這一幕啊,實在是太惡毒了!
但他還未敗!
“皇上!”曹閣老喊著,“臣幾句話,不能證明什麼,但皇上和九王爺的話,也不能證明什麼!皇室血脈,絕不能混淆!”
他抓過了腰間的竹筒。
顫抖不已。
“臣早備下疆國的驗血蠱,九王妃如今……如今也是疆國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