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他親手捧上一杯茶。
洛平有些訝異,不過沒有拒絕,端起茶碗悠哉地喝了一口,皺眉道:“好苦。”隨即又笑道,“洛某平生飲茶無數,最難忘的,便是你沏的濃茶了。”
原序袖中的拳頭鬆了下來。
“你真的……那樣做了?”
他不信,他不信這個人會像那些人說得那樣不堪。
洛平吹著漂浮的茶葉,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那我便為你查清真相!”
洛平搖了搖頭:“不急。”
“為何?”
“你做寺卿這些年還不明白嗎?法理再大,總有奈何不了的人。”
更何況……
更何況,他感激寧王,給了周棠“清君側”的理由。
本來這場平衡遊戲裡,誰最先沉不住氣,誰便要輸了。
他從不在意,此身是否成為雙方較量的籌碼。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
為什麼用它作檄文?因為這是小夫子與我的定情歌啊。
☆、第五十四章 牧誓歌
“五年?將軍,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羅摩放下手中的紫毫筆,笑看對面的周棠。
“此次戰事本就是北凌先挑起的,王子殿下不覺得你們理應更有誠意一點麼?”
“那也不能強取豪奪,五年的寒玄鐵礦全部進貢給大承,你讓我們北凌的百姓靠什麼維持生計?”
“怎麼,除了寒玄鐵,北凌就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買賣了?你們的良種馬匹、高山草藥、還有連線西北的商道,不都是賺錢的好路子?本來寒玄鐵的出產量就不高,一個普通百姓一年也弄不到幾公斤,而且還都要低價供給你們的軍隊,他們之前賺到什麼了?”
羅摩不願讓步:“將軍是大承人,這樣評判我們北凌,未免太過自以為是了。”
周棠好整以暇:“這些場面話就請王子殿下不要再說了,你應該知道,若是跟朝廷慢慢商談,絕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北凌。”
“我倒很有興趣去跟朝廷討價還價,只怕將軍你等不起。聽說你們大承的京城裡出了大事?皇帝的心腹臣子身陷囹圄?有傳言說是惑主的佞臣,也有說是男寵的,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不知將軍有沒有興趣回去審上一審?”
周棠眯眼:“王子殿下倒是管得寬。不過事情一碼歸一碼,京城遠在天邊,北凌的王城離我卻不遠,有空跟你磨嘴皮子,我的定北軍也可以進城走一遭了。”
……
所謂的和談,一點也不和。
大承的監軍和北凌王的親信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話,只能看著這兩個人劍拔弩張。
廷廷在帳外扯了扯方晉的袖子:“師父,他們要吵到什麼時候?”
方晉看看天色:“肚子餓了他們自然會出來。等急了?那我們先去吃碗麵。”
阿門索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倆,吃麵?他們還有心情吃麵?
他咽不下這口氣了。他不服氣北凌竟被這樣一個吊兒郎當的軍師算計那麼多次,不服氣自己竟被這個人追擊到受傷!
“朋友,站這麼久你不餓?要不也來一碗?”
方晉熱情地邀請。
阿門索正要說話,大帳的門簾掀開了,羅摩當先走了出來,神態尚算平靜,看來是勉強接受了和談協議。
看到阿門索愣愣地,一副“被欺負”了的不甘模樣,羅摩頓時冷下了臉色,挑眉質問方晉:“雖說我們是敗軍之將,但也不受這等嗟來之食!”
方晉很無辜:“殿下誤會了,在下萬萬沒有輕鄙的意思,只不過見這位朋友似乎餓了……殿下你看,我們自己吃的跟他是同一鍋的面。”
羅摩一窒,向羅摩和那碗麵投去嫌棄的目光:“哼,沒出息,這種東西……”正嫌棄著,忽然傳來一陣咕嚕的聲響。
廷廷被方晉踹了一腳才硬忍著沒笑出來。
始終板著臉的阿門索也露出一抹笑意,把碗接過來遞給羅摩。
羅摩不愧有著王室的良好修養,沒有惱羞成怒,僅僅微紅了臉,拂袖大步走開。
阿門索端著碗亦步亦趨地跟著。
他們現在身處大承軍營中,要想回去吃上晚飯,還得穿過整片金戈原。
那個餓極了的小王子,總會紆尊吃上兩口的。
“我就說吧,他們餓了,自然會把事情談妥的。”方晉說。
“嗯,師父神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