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幾乎要把它撕破:“你在哪裡教我呢?我怎麼找你呢?你不是騙我的對不對?你不是在說醉話對不對?”
“我在翰林院擔任修撰,每日都會出現在這裡。我不會騙你。”洛平說,“此生在世,這是我逃不過的業債。”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
周棠張著嘴噎了半天:你是為了我特地鬧成這樣的?
☆、第四章 掃荷軒
這天周棠起得格外早,負責侍候他的宮女和太監感到很驚訝,這小主子一向萎靡不振的,怎麼今天這麼有精神。
兩個奴僕木著臉給他端上涼透了的早膳,也不給他好好打理穿戴,隨意敷衍一番就出去找人閒磕牙了。攤上這樣一個不得寵的主子,他們嘴上不說,心裡都是不甘願的。
宮裡的人最是勢力,主子得勢,連帶著下人也會高人一等,眼瞅著其他皇子的奴才好吃的好玩的拿到手軟,而他們終日裡粗茶淡飯,日子過得還不如隔壁中廄監的牲口,對自己的主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周棠知道他們沒心思伺候自己,對這種事也早就習慣了,懶得放在心上。
啃了兩口乾硬的饅頭,實在咽不下去就吐了出來,呼啦啦地喝完那碗涼粥,周棠丟下碗筷就往外面跑。
他記得呢,那個醉鬼小夫子說要教他念書的。
想到那人昨天一字一句給他說《牧誓》的模樣,他就覺得歡喜。
路過太學院,裡面傳來曾令他羨慕不已的授課聲,如今卻一點也不吸引他了。
因為他有小夫子了,他一個人的小夫子……
腳下像生了風一樣輕快,繞出七拐八彎的宮牆,出宮後一路往翰林院走去,到後來周棠乾脆小跑起來。
然而越靠近翰林院他就越忐忑不安,那個人會如約出現嗎?
聽他昨日說話,似乎完全不把父皇和皇兄放在眼裡,那樣狂妄的人,可以信任嗎?
他會不會是想利用他,或者僅僅是在捉弄他?
越想越覺得害怕,不知不覺已走到翰林院的門口,周棠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靠在偏殿的牆角伸頭往院子裡看,裡面來來往往的都是侍詔、編修等文官,穿的官服都差不多,哪裡能分辨出誰是誰?
周棠有些不知所措,正在他想著要不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院子裡起了一陣騷亂。
凝神望去,他看見一人搶過侍詔手中的摺子,怒衝衝地就往外走。
那人不顧其他人的阻攔,口中說道:“吳尚書這是什麼意思?他要栽贓別人,還要拖我們翰林院下水嗎!我不會讓皇上被這本摺子迷惑的!李大人你也不用為難,我這就去面見聖上,有什麼事我一力承擔,絕不會牽連大人您。”
接著他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出了正殿。
就連周棠都看傻了,他認出來了,那人就是他的小夫子。他的小夫子……分明比他還要衝動莽撞,就這脾氣,昨日怎麼還好意思讓他“忍”?
震驚過後,周棠不知怎麼的就笑出來了。
抱著肚子笑彎了腰。
就這樣不上道的一個人,說要做他夫子?他周棠是缺心眼了,才會指望他來幫自己。這種人能在官場活上幾天都是問題!
算了算了,回去吧。
周棠心灰意冷地轉身,肩膀忽然被輕拍了一下。
“殿下,等了多久了?”
愕然抬頭,眼前正是那個“不上道”的小夫子。
周棠一下反應不過來:“哎?你、你不是去見父皇了嗎?”
“找個藉口出來而已,”洛平笑道,“看見你在這兒探頭探腦的,乾脆過來找你。怎麼,不敢進去嗎?”
周棠張著嘴噎了半天:“……你是為了我特地鬧成這樣的?”
洛平沒有答他,只把他帶到一處僻靜的小屋子,說道:“昨日我喝得有點高了,好多事沒有說清楚,請殿下不要見怪。”
“唔。”
“這裡是我向一個僕役借來的,寒酸了點,不過窗外就是荷塘假山,環境還算過得去。我一個朝廷命官,不太方便公然跟皇子接觸,好在這裡夠隱蔽也夠安靜,不會惹什麼事端。以後你就直接到這裡等我吧,我會過來的。”
周棠隨口應著,滿心好奇地打量著他的小私塾。
這間屋子裡堆放著掃帚簸箕等等一堆東西,大概是個雜役房。但是顯然被什麼人細心打掃過,裡面有一張木桌還有兩把椅子,筆墨紙硯也都放置齊全。
周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