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宋妖孽隨手端了一碗粥道:“後日大王就要去祭天,所以今日不上朝。”
話剛畢,奶孃的手就打了過來,宋妖孽手上的粥被奪了過去,痛得哎喲哎喲亂叫。奶孃諂媚地把粥湊到爾雅眼前才笑著道:“這碗粥是給少奶奶的,少奶奶你昨晚累得,嘖嘖,看看今天臉色蒼白,一定得多補補,這裡面有蓮子、紅棗、花生還有核仁……”
爾雅臉大紅,哪有奶孃說得半點“蒼白”,絞著手絹道:“……其實不用那麼麻煩。”
宋妖孽用勺子撈了撈自己清水般的稀粥,哭笑不得:“這也太差別對待了吧?”宋家要傳宗接代,貌似只伺候好少奶奶是不夠的吧?他只要不播種,爾雅這塊良田就是再肥沃,能開花結果?
聞言,雙胞胎對視一笑,嘿嘿奸笑著等看好戲。
王叔理所應當道:“少爺,你昨晚宿醉,吃太多對胃不好。”
祺安附和:“對,少爺,我娘還給您熬了醒酒藥,不然你先喝了藥再喝粥。”
說罷,小翠已經手腳麻利地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上來,眨眼示意:“少爺,好東西哦,喝吧!”
宋妖孽環視一週,覺得眾人今日忒不對勁,亦想起前不久奶孃給他燉的大補湯,心中顫顫。喝粥的爾雅歪頭看了看湯藥,卻道:“奶孃既然給你做了,不喝就可惜了。”
宋妖孽柔情蜜意地看了看娘子,捏著小手道:“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喝——”
宋家後援團集體轉身吐去了,宋玉卻柔情款款地把藥喝盡。
爾雅畢竟是小女子,經昨晚一夜,現在宋玉這個美男子對自己溫柔似水、聽話如貓,心底就猶如羽毛輕輕撓過,又癢又甜。趁著宋家後援團還揹著兩人嘔吐,悄悄端著勺子餵了口粥到宋妖孽嘴邊:
“你嫌你那碗粥不好喝,我們就分著喝這碗——”語畢,自己已經小臉俏紅地低下頭去。
宋玉半摟著真正意義上的新婚嬌娘,嘴咧到耳朵邊,順著爾雅的手喝下粥,只覺又暖又甜,當即尾巴搖啊搖:“好喝!好喝!”
“喲喲,這到底昨晚是誰的洞房花燭夜?”
這邊小兩口正難得相愛次,門外就來了破壞者。胡女倚著門,笑盈盈道:“小兩口要親熱就回屋,這宋澤宋鈺還在跟前,也不怕教壞小孩子。”
爾雅大驚,一個慌張,粥灑了大半出來,霎時和相公分開十萬八千里,這才將粥擱在桌上。宋妖孽痛心地盯住已夠不著的爾雅,垂足頓胸。為什麼……每次好事總有人要來破壞?
胡女身旁的屈原見狀,笑著進屋,宋家後援團圍坐一團,暫時沉默。
胡女拉著爾雅道:“昨晚歇得可好?”
所謂說者不怪想者怪,一句話讓登徒爾雅小鹿亂闖,迷迷糊糊答道:“……好。”
宋玉問:“先生怎不再歇會兒?”
屈原搖頭,“玉兒,你我都清楚,後天大王就要去祭天。老夫本打算那日前去諫言,不論生死也要阻止大王與秦國結親,可現在——”屈原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胡女,胡女默了默,屈原才接著說:
“以前孑然一身,現在,倒是拖妻帶兒了。”
不言而喻,屈原是想與徒弟商量一番,看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既不用冒生命之憂,讓胡女擔心,又可以勸退楚襄王與秦國聯姻的愚蠢想法。
宋妖孽眼若桃花,勾唇淡笑:“先生,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說與雅兒相遇的情景?”
“我?”爾雅鼓大眼睛,想起與屈原邂逅的糗事,死妖孽壞妖孽,大家說正事,他幹嘛扯到這上面來?
屈原扶著下巴頷首,“怎麼不記得,爾雅那時還教給我一個道理,對待朋友要如親人般和睦,而對待小人,不必講道理,只有比他更惡才能勝出。”
爾雅一臉“我哪有”的委屈模樣。宋玉握著爾雅的手,唇角溢位笑,還不承認嗎?當初對待李寡婦、陳表弟夫婦,哪一件你不是比別人更奸詐更惡毒?就連自己……也因為一個好色賦,“委屈”地娶了你,被你整天修理得慘兮兮。
胡女聞言,驚奇地盯住爾雅道:“難得難得,爾雅,我真要謝你了。這個老頭子冥頑不化,往日我勸他莫去諫言,說和楚襄王那種人講大道理是行不通的他不聽。沒想到你與他見過一面,就讓他明白這樣的道理了。”
爾雅聽胡女語帶酸味,生怕誤會,忙道:“古月姐,不是的——”
胡女笑著擺手,止住她道:“行啦,我明白的。玉小子,你突然提起這個,是不是經娘子提點,有什麼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