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跳腳,“我沒質疑過!”
“不管怎麼樣,還是低調一點吧,等下午膳拿進來吃。”
凌雁的如意算盤沒多久便被十四阿哥打破,午膳之前他破天荒地出現在凌雁房裡,道:“今天請了八哥九哥十哥來,你也過來陪著坐一會兒。”
“我?”凌雁緊張得站起來,“你們幾個大男人說話吃飯,我夾在中間算什麼?不要了,你一個人去就行了。”
十四阿哥笑:“有什麼可避諱的,都是從小宮裡一起長大。況且,八哥還特意開口叫你過去,總不能推辭吧?”
“八阿哥說的?”
“嗯。你若不喜歡,坐一會兒便離開就是了。”
這下子,凌雁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於是,凌雁和天一這尷尬的主僕二人,參加了四位阿哥的午餐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十阿哥突然對凌雁道:“自從你十嫂同你走得近了,似乎變了很多?”
“是嗎?”凌雁打哈哈。
十四阿哥再一次不識相地道:“這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凌雁不也是變了很多麼?還記不記得她小時候多膽小怕事,現在就不一樣了。”
八阿哥淡淡笑道:“恐怕是因為身邊有了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罷。”
十四阿哥看一眼凌雁身後面容死僵的天一,笑道:“天一那張嘴,的確很厲害。”
天一抿緊嘴唇,剋制住發抖的衝動,心中哀嘆:果然被八阿哥偷聽到自己說八福晉是非的那些話了。
十四阿哥又道:“不過以前天一還在皇祖母身邊侍候時,似乎還沒這麼……潑辣。”
天一徹底無語了。媽的,老孃哪裡潑辣了?
但更重的打擊還在後頭,八阿哥真誠地對凌雁道:“你八嫂身邊就缺這麼一個得力人,弟妹可願意割愛?”
凌雁嚇一跳,結結巴巴地推辭:“這個——八嫂已經夠厲害了,就不需要天一這種型別的丫頭……呃,我們側福晉身邊有一個不錯,很乖巧、又溫柔,順從得不得了,八嫂肯定會喜歡的。”
八阿哥臉上的笑容變得邪惡起來:“太聽話的我府裡太多了,就缺天一這樣的。”
凌雁急出了汗,正想著怎麼拒絕,這時候,一直拖後腿的十四阿哥終於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八哥,凌雁倒不是不捨得,可天一畢竟是皇祖母賞給她的,不好隨意處置,八哥還請見諒。”
八阿哥也站起來,把十四阿哥按回座位上,笑道:“只是一個玩笑罷了,十四弟不要當真。”
不明就裡的十阿哥也道:“是啊,老十四你不要當真了,八哥怎麼會強要弟妹身邊的小丫頭呢?”
眾人遂一笑而過。
凌雁和天一已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心裡暗忖:原來八阿哥比八福晉陰險多了。
好不容易熬過這頓午宴,凌雁正想帶著天一溜回房去,十四阿哥的親信太監馬守柱突然進來,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凌雁那足可以害死一百隻貓的好奇心爆發,壓過了她對於八阿哥的忌憚,一時間留在原地靜觀事態發展。
十四阿哥聽完那句悄悄話,霍然長身而起,道:“快請他進來!”又轉身向幾位兄長解釋:“四哥來了。”
這下連凌雁也驚訝不止,雖然是親兄弟,可是人都知道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感情淡漠,幾百年也不會上門一次,怎麼就突然……
今天的怪事真是特別多。
四阿哥閒庭信步地由下人引著進來,在場所有人已早早肅立,見他進來,忙行禮寒暄。四阿哥的千年寒冰臉讓人看不出他到底為什麼而來,對待各位兄弟的態度也和平時無異,可凌雁卻敏感地(或者說神經質?)覺得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時間特別長。
嗚,不會又有什麼事吧……
十四阿哥早一步問出她的疑惑:“四哥這般匆忙趕來,莫不是有什麼事?”
“聽說今晨額娘哮症又發作了,所以過來找你一起去探望。”
“哮症發作?召了太醫麼?”
“嗯,是院判親自問診的,據說已經好多了。”
八阿哥道:“既然德妃娘娘染恙,四哥和十四弟還是快去的好。”
四阿哥點點頭,看向十四阿哥:“你現在,可以嗎?”
十四阿哥看了看一室的杯盤狼藉和三位客人,有些躊躇,十阿哥插口道:“十四弟快去罷,不用顧我們。”
九阿哥也道:“是,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