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碗蓋邊緣正騰著熱氣。石萬鑫見李楚二人沒有品茶之意,只得自顧一手端起茶托,另一手翻開碗蓋,輕抿一口香茶,接著將茶碗放回桌上,動作流暢,舉止大度。輕潤片刻,這才微笑著說:“在下石萬鑫,家中也經營著一間票號,時才見了姑娘所示明珠,心中羨慕不已,自不度德量力,願購得寶珠,不知姑娘和公子可還願割愛!”
瀟璇說:“這珠兒價值兩萬金,公子自然買得起,卻不知願出資多少!”
石萬鑫說:“姑娘說笑了,在下願依姑時才報價,以兩萬兩黃金購得!”說話間仔細打量二人表情,只見二人神色不動,不禁暗自佩服。
石萬鑫卻不知璇玉從小沒見過多少銀兩,若說是一二十兩,璇玉自然喜上眉梢;若是一二百兩,他便要喜得當場翻筋斗。若是一兩千兩,他怕是要喜得暈過去。兩萬兩黃金能兌換二十餘萬兩白銀,數目雖多,璇玉卻不知其中概念,也就不如何歡喜,卻對碗中香茶頗感興趣。
瀟璇本就沒將這黃白之物放在心上,只是自小好強,非要將明珠賣個好價錢,於是輕笑著問:“此言當真?”又說:“兩萬兩黃金摺合白銀二十餘萬兩,這些現銀絕非一般富商巨賈能隨意拿出!”
石萬鑫苦笑著說:“正如姑娘所言,石某隻是等閒商人,自然難以一時湊齊二十萬兩白銀。不過在下還有一個條件,姑娘若應了,咱們便能做成這筆交易。”
瀟璇說:“是麼!石公子不妨先說出來,咱們再作參詳。”
石萬鑫問:“二位可是急需鉅款花使!”
瀟璇笑著說:“雖然不急,但有備無患。俗話說‘衣食足而知禮儀,倉廩實而知榮辱。’我們末學後進,也不想遭人笑話。”
石萬鑫不禁稱讚:“以二位品貌德行,不笑話別人也就罷了,誰還敢笑話你們!”又說:“在下的確願以黃金兩萬兩購得寶珠,只是希望二位能將銀兩存入在下的豐匯錢莊。一來可免去石某籌銀之難,也不至二位將如此鉅款帶在身邊,徒惹賊惦記!”
瀟璇覺得是個主意,當下卻不置可否,又說:“石公子果真是一代名商,豐匯錢莊在陳國九府八十一縣各有分號,可謂執匯兌儲存一行之牛耳。就連朝廷每年的財政收支,也是經貴莊之手。小女子縱然見識淺薄,也是知道的。不過石公子想要空手套白狼,是不是應再付些利息。”
石萬鑫不知如何說起,只得賠笑:“姑娘誤解石某了!在下原意是將二位兩萬兩黃金兌成白銀,然後將白銀換做銀票,待姑娘用度時,再換成現銀,雙方豈不方便?”
瀟璇說:“果然是個一舉兩得的妙法兒!既然石公子所出並非現銀,小女子希望將兩萬兩黃金按牌價兌作白銀,再折換成年利五厘的通匯活蓄銀票存入貴莊。石公子意下如何?”
石萬鑫不禁皺了皺眉,一時間默然無語。喝下一口茶後,才舒展眉頭,苦笑著說:“姑娘巾幗不讓鬚眉,石某實在佩服。但若依姑娘此言,確實是為難在下了!”又問:“姑娘可知錢莊一年的存利是多少?”
瀟璇不假思索,隨口回答:“錢莊每年存利為二厘二毫五絲,貸利為五厘三毫一絲,不是麼?”
石萬鑫睜大了眼,不禁連聲稱讚:“姑娘見識超群,敢問府上尊姓。”
瀟璇淡淡地說:“小女子家居僻壤,豈敢妄自稱尊。既然我沒說錯,那貴莊每年出五厘存利,也不吃虧!”
石萬鑫苦笑著說:“姑娘有所不知,如此數目的存銀,而且並無實銀入賬,錢莊每年還要支付萬餘兩的利銀,這讓在下實在難辦得很。”
瀟璇笑著道:“倒像是我們為難石公子了!且不說錢貨兩清,據小女子所知,石家祖上與陳國王室大有淵源,如此才有石家的今天。況且國庫在各大錢莊週轉不濟時,也會出資項相助,卻只從中提取提三厘三毫三絲的利銀。以石家的地位和身家,即使沒有實物擔保,借取區區二十萬兩白銀,自然不在話下!”
石萬鑫不禁愕然,只得賠笑:“姑娘抬舉石家了。既然姑娘能出此言,在下斗膽揣測二位即使不屬王室宗親,也是名門世家之後。但姑娘要五厘存利,實在是為難石某,若只要三厘五分利,在下也認了。”
瀟璇望了一眼璇玉,見他正襟危坐,一直端茶細品,絲毫看不出他所想。心下打定主意,又微笑著說:“石公子總得給我二人留些脂粉、零花吧!況且我們也不會將這鉅款即刻兌現。以貴莊實力,每年給個萬餘兩的利銀,不過是蠅頭小利。兩、三年過去,自然能將二十萬兩壞賬衝去!”
石萬鑫心覺瀟璇所說不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