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幾乎絞爛,笑著擁過她,野蠻地灌了她一大杯酒:“你就別難過了,這世上,真心真意可遇不可求,也不能當飯吃,權錢才是最真實,最靠得住的。你應該早就知道知道這個道理,否則也不會嫁給我。在萬佛寺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別嫌我對你不夠好,也別嫌我不給你想要的,就當自己做生意虧了本。”
夏瑞蓓被他灌得險些嗆死,又聽他提起萬佛寺——她倒黴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心頭不由冒起一股無名邪火,壯著膽子道:“就算是做生意,也要看雙方實力可般配。我做虧了,是因為我們雙方實力相差太多,所以做不成。不比費小姐,和你旗鼓相當,只是你們恐怕到底也有緣無份,這生意也怕做不成功!”
趙明韜今夜有些感慨,對於她的衝撞也並不生氣,只是嘲笑著說:“若是我不知道你,還以為你吃醋了呢。既然是做生意,就要冒風險。若是做得夠小心謹慎,運氣足夠好,一本萬利也不是不可能。你做的這筆生意,之所以失敗,不是你運氣不好,機會是一直都有的,原因在於你,你太蠢了。也難怪你爹瞧不起你,眼光淺薄,願賭卻不肯服輸,野心勃勃卻沒有本事,你那幾個錢,若不是你二姐幫你尋掌櫃的,只怕鋪子早就關張大吉了吧?你真以為是你厲害?你若不是夏家三小姐,什麼都不是,甚至不如妓館裡的妓子。”
夏瑞蓓被他口氣裡的輕蔑徹底激怒,被傷了自尊。他知道她?他知道她什麼?她原本就是潑辣不知進退的性子,雖然被他折磨得有些畏縮了,但並不代表她的脾氣就完全沒有了。
她蒼白了臉,咬著牙撿那最難聽的話說:“你知道我什麼?我蠢?我的確是蠢,蠢在把你看高了。有一種人,不服好,天生就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以為是最好的,別人送上門來的就是最差的。”
“你難道就不蠢?你不就是心心念念想得到她嗎?你運氣難道不夠好?坐在這樣的人家,什麼都有,還不夠好?你沒有機會?你的機會也很多。你告訴我,你得到了什麼?一具被燒焦的屍體?你以為是我乾的?別想推到我身上!我告訴你,是你逼的,也是她自己乾的,她寧願被火燒得變形,也不願意看到你的這張醜惡的嘴臉!”
夏瑞蓓說得解氣,反正都得罪他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不讓我嫁你,她說她看見你就覺得噁心!知道吧,她從萬佛寺回去後,在澡盆裡泡了半日,把你碰過的那些地方的皮都險些擦褪了兩層。你想要她?別說是做小,就是做大,她也看不起!我願賭卻不肯服輸?我野心勃勃卻沒有本事?你說的是你自己吧?要不然,你拼命報復歐家人,拿我出氣幹什麼?我不如妓子?你為了榮華富貴,要娶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你難道就不是在賣笑賣身嗎?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我真後悔沒聽她的。”
趙明韜漂亮的臉瞬間扭曲,眼裡噴出怒火,嘴唇也哆嗦起來,抬起手裡的酒杯就往夏瑞蓓臉上砸去。夏瑞蓓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他一把楸住了頭髮,她還沒來得及護住臉,就被他提著頭髮往桌面上來回地使勁撞。
趙明韜一邊撞,一邊猙獰地說:“是你,就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放火燒死她的。你當初不就是想害她麼?你幹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你家裡不就是被你掏空的麼?你爹不就是被你氣得半死的麼?就是你,就是你!”他無論如何也不肯承認夏瑞熙是死在他手裡的,所以這個黑鍋,夏瑞蓓背定了。
劇痛,耳鳴,眼前發黑,無數的星星冒出來,腥熱的液體從髮間額際流下,糊在臉上,令眼前都有些看不清,夏瑞蓓痛得暈過去的時候,就想,讓她死了吧,死了也就解脫了,她果然夠蠢。做錯了事情也就罷了,又總是學不乖,得罪他做什麼呢?
芳兒嚇得手足無措,肝膽欲裂,叫也不敢叫,抖手抖腳地在門口拼命磕頭:“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您放過我們夫人吧。她魔怔了,她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啊。她身上還有傷呢,她會死的,求您了……”
“滾!”趙明韜暴喝一聲,見夏瑞蓓雙眼緊閉,滿臉的血,不動不掙扎,也覺得沒了意思,把昏死過去的夏瑞蓓隨手拋在地上,又坐下來繼續喝酒,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爬起來,一頭栽倒在床,呼呼大睡起來。
芳兒這才敢招呼了一個平時用慣了的小丫頭去照顧夏瑞蓓。二人躡手躡腳地將夏瑞蓓抬到一旁的軟榻上,取了熱水給她洗臉,擦洗傷口。
解開頭髮,只見髮間一寸長的一條傷口,深可見骨,鮮血還在往外冒。芳兒不由打了個冷噤,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沒有趙明韜的允許,她不敢請大夫,硬著心腸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