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一出,諸人面色各異。燕兒聞言,身子一震,眼裡隱隱露出些歡喜來,又迅速掩去,垂著頭立在一旁不說話。
婉兒則把嘴張了老大,臉色刷白,站在旁邊全身僵硬,話也說不出來,手腳都不知該往什麼地方放。她深知夏瑞熙不喜歡她,所以才賣力地做事,抓表現,不成想她的一番殷勤竟引來了禍患。夏瑞熙再厲害,再不喜歡她,也比三小姐待下人好。再說,如果將來三小姐到底逃不脫嫁入孫家,就是守寡的命,她可怎麼辦?不是前途希望俱都沒有了麼?她不敢開口也不方便求夏瑞熙,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夏瑞熙。
夏瑞熙清了清嗓子:“燕兒雖好,但婉兒跟著我這許多年,我已經習慣她伺候了。”她是不喜歡婉兒,是想著遲早要把婉兒打發走,可是卻不能由著夏瑞蓓想換就換。夏瑞蓓這丫頭慣會蹬鼻子上臉,給她三分顏色她就要開染鋪,自然不能答應她。
夏瑞蓓冷哼:“口是心非。燕兒真那麼好,你會不願換?”
夏瑞熙簡直無語,她不知夏瑞蓓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貼身丫頭是小姐身邊的好助手,是小姐的另一雙眼睛和另一雙手,她卻總是當著別人打罵貶低自己的貼身丫頭,也不知道收買人心。夏老爺和夏夫人那樣精明能幹的人,也不知怎會生出這樣一個女兒來。既然佔了人家的身體,夏瑞熙決定儘儘自己的職責,找個機會好好地管教一下夏瑞蓓,至於她肯不肯聽,就是她的事情了。
不多時,夏家點的飯菜上來,外間那幾個人也吃完告辭而去,夏老爺便進來和女兒一起用飯。
夏瑞蓓一門心思要打聽趙明韜的事情,先盛讚了一回這店子裡的菜果然做得天然原味,接著問夏老爺:“爹爹,剛才那人是誰?穿得那樣奇怪。他既然穿著平常的布衣服,可見是想表示自己很普通,很平常,很低調,不想引起別人注意的。偏生卻又帶著玉冠,繫著玉帶,還弄這麼多華服奴僕跟著,讓人想不注意他都難,這是什麼意思啊?”
她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夏瑞熙先前就覺得那明公子的打扮有些那個。夏老爺嘴角抽了抽,一本正經地道:“這是一位貴人。他本性淳厚低調,最愛的就是和市井間的普通百姓來往,加之他不尚奢華,自然要穿平常布衣。至於他的玉冠和玉帶,還有跟在身邊的人嘛,那就是身份地位使然,為了貴族的體面和規矩,自然不能不有所注意。”
“切!這不是在裝嗎?他若是真的不尚奢華,淳厚低調,就不該帶那玉冠和玉帶,身邊的人可以跟著,卻不必穿得如此奢華。難道不帶玉冠和玉帶,身份地位就會降低了?既然他如此在意身份地位,就不該和市井百姓來往。裝都裝得不像樣,就好比那什麼?欲蓋彌彰,是這樣的吧?”夏瑞蓓蹦出一長串特別有智商的話來。
夏瑞熙聽得好笑,特意附和了一聲,以此表明自己也是不稀罕這位貴人的,前塵往事早忘了。夏老爺瞟了她一眼,作勢低斥夏瑞蓓:“胡說!貴人的事情豈是你一介小女子亂議論得的?小心禍從口出!”
夏瑞蓓見夏老爺雖然在罵她,眼睛裡卻露出快活的神氣來,不由越發無法無天,夾了一筷子牛肉在夏老爺的碗裡,嬌笑:“女兒沒有說錯嘛,也沒有當著外人說。只是謹遵爹爹吩咐,以後再也不說啦。”
夏老爺搖頭,寵溺地點點她的鼻子:“你這丫頭,哪天才可以不讓我操心?”
不等飯吃完,夏瑞熙腹內突然一陣絞痛,便悄悄讓婉兒去尋廁所。婉兒出去問了一回,回來道:“有的,在柳樹林那邊,就是太髒。”
人有三急,夏瑞熙卻是顧不得了,問夏瑞蓓去不去。夏瑞蓓皺著眉頭說:“不去!不去!這吃飯的地方就如此髒,想來那地方更是下不了腳,單味道就怕要把人燻死。”
夏瑞熙笑笑,前世她出門長途旅行時,髒的廁所不知見了幾何,再髒也得解決生理問題,總不能露天解決吧?便對夏老爺道:“女兒去去就回。”
夏老爺想著這廁所就在附近,況且有兩個丫頭跟著,周圍都是自家的奴僕,應該沒什麼事情,不在意地揮揮手:“快去快回!出門不方便,吃東西小心些,不要吃壞了肚子。”
夏瑞蓓愣了愣,“噗哧”一聲笑出來。
夏瑞熙臉紅了紅,不依地道:“爹,您說什麼呢?”根據前世養成的習慣,排毒是第一要務。所以她的生活一向極有規律,每天清晨第一件事就是解決排毒。今天要出門,她更是做了充分的準備,誰知人算還是不如天算,這肚子它怎麼就突然疼了呢?她沒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
2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