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捧上幾個漆盒來:“過來看,這是京中最近最流行的衣裙。姑母沒什麼給你們的,就為你二人準備了這個,瞧瞧喜不喜歡,合不合適?若是不喜歡讓人改。”
夏瑞蓓和夏瑞熙一瞧,睛都亮了。衣裙料子珍貴,繡工精美也就不必說了,顏色粉嫩雅緻,款式也是她們在西京從不曾見過的。自古以來女子皆愛美,何況是兩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夏瑞熙代表姐妹二人謝過了姑母,三人又閒話了一回。姑太太留下來用晚飯,等著要見自己的二哥。
吃晚飯許久夏老爺才帶了一身的疲倦回來。此時夏瑞蓓已是坐得奄奄一息,快要撐不住了夏瑞熙也笑得臉蛋發僵,只覺得這位姑母的話太多眼神太好。
夏瑞蓓見夏老爺回來。如蒙大赦。很快就尋了個藉口遁了。夏瑞熙卻不敢走。她是大的,不管再累、再倦、再不耐煩,也必須留下來招呼姑母。侍奉父親。
夏瑞熙給老爺奉上茶,自去安排熱水和晚飯。待她回來,正好聽見四姑太太說:“如今這姐妹二人長大了,差別越發大了去。今日我瞧著,熙熙冷靜堅強、懂事能幹,更多地繼承了咱們家人地優點。而蓓蓓卻還是刁蠻軟弱,脾氣更像大哥些,凡是總是顧著自己多一些。二哥以後還得對蓓蓓要再嚴厲些才是。”
夏老爺聽見說自己女兒不好,雖是自家親妹子,還是有些不舒服。護短地說:“我們對蓓蓓已是特別嚴厲,她現在還小,想必過兩年會好一些。”
四姑太太一笑,也不和他爭。說:“上香的事情是為了熙熙吧。妹妹今日在這裡等著就是為了告訴二哥一聲。這事兒若是不成。二哥也不要著急,我尋思著,我們家的老三性子極溫和地、待人也實誠,熙熙只比他大半歲,不如就讓他姐弟二人……”
這姑母真是太直言不諱了,夏瑞熙忙低咳一聲。聽見裡面沒了聲音才走進去道:“爹爹,飯食準備好了。您現在就用嗎?”
四姑太太又說了幾句閒話,才告辭去了。夏瑞熙一直送她上了轎子才回去。待夏老爺用完晚飯,夏瑞熙命人備好熱水,親手給夏老爺洗腳。她前世累了的時候,最愛地就是泡個熱水腳,泡過之後,可以最大限度地減輕疲憊。
夏老爺有些不習慣女兒親自做這樣的事情,到底拗不過夏瑞熙的好意。夏瑞熙脫開夏老爺的襪子,見他的腳已是腫脹不堪,想到都是為了她,不由感動萬分。夏老爺人胖,白天就騎了半日的馬,一到京城就馬不停蹄地去尋人,求人,等人,無片刻休息,那腳想不腫都不行。
夏瑞熙默默無言,蹲在地上很認真地給夏老爺洗腳,每一個腳趾縫,每一處關節,她都很認真,力度適中地清洗帶按摩。
夏老爺舒服無比,心裡暖洋洋地,只覺得為這樣溫柔懂事的女兒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熙熙,你剛才聽見你姑母的話了?”
“嗯。”夏瑞蓓應了一聲,鬱悶無比,姑母在這裡等了夏老爺幾個時辰的真實目的只怕就是為了說出後面那句話。難道她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嫁外人嫁不掉,只有等著自家親戚勉為其難地當乞丐一般的收留?
夏老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夏瑞熙的臉色,輕聲說:“我今日去尋的人一個也未尋著。”
“我知道。”從他進來開始,夏瑞熙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一無所獲。她等著他的下一句話,是不是燒不成頭炷香就要把她嫁給姑母家那位從未謀面,比她還小半歲的表弟了?讓人當沒人要的叫花子給收了?夏瑞熙不自覺地抿緊了唇角,她才不要!
知女莫若父,夏老爺一看瑞熙那表情,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了。不由失望地嘆了口氣:“我也捨不得把你留在這麼遠的地方。”
夏瑞熙低著:“我寧願嫁個沒錢的,也不要被人當要飯的對待,不想離你和娘太遠。”離家這麼遠,她要是和人鬧彆扭了,連走處都沒一個。
“什麼?當要飯的對待?”夏爺一愣,馬上明白夏瑞熙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了。不由苦笑一聲:“你姑母是好意,她是心疼你,必然不會慢待於你。她那人就是這個脾氣,說話不會轉彎。”
夏瑞熙輕哼一聲,自取了布巾把夏老爺的腳擦乾為他換上乾淨的鞋襪:“要實在不行,四月初八那日,就讓女兒女扮男裝提前去山門前守著吧?您多派幾個孔武有力的家人跟著,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狠的角色們就是去搶也要搶到!”
夏老爺悶了晌才擠出一句:“還有幾日,到時候再說。”
夏瑞熙急了,到時候再說?行不行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幹嘛非得到時候再說?正想再說幾句,夏老爺揮揮手:“你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