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則是到了各處地方一定會鑽到書齋裡翻書找書。買下幾本書作為路上消遣,用來打發時間。然後,明瑾為了回報我們坐等他挑書的耐性,會在馬車裡給我講書上的故事。
而待翼由原來聽我講故事轉向依賴明瑾講述古往今來的名人軼事。
我呢,只有跟班的份兒,誰讓我沒有任何特殊愛好。看起來,我好象是最可憐的那個,估計也是最沒個性的那個。可是我卻是最幸福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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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外一棵數十年的老槐樹下聚集了數人。
待翼以為那邊一定有什麼可以看,拉著我們走了過去。
過去一看,才發現是一幫垂頭喪氣、滿臉苦色的老人婦孺。
待翼湊了過去,好奇的問道。“大家這是怎麼了?有什麼煩事嗎?”
眾人都詫異看著這個突然插進來的新面孔。
待翼耐心的又問了一遍,“大家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憂愁啊?”
眾人看我們的穿著跟他們相同,便增加了幾分信任,又見待翼這麼熱心,便心無芥蒂一股腦的把心事吐了出來。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話說,官府要建一座廟宇。官府便找上當地監獄處,由獄中犯人出勞力建造這座廟宇。
話說,官府要建廟宇,上面必定下撥一筆款項。可是由於這項工程是由犯人完成,而且還是無報酬的完成,所以這筆款項到不了犯人手裡,那哪兒去了呢?無疑,是被官府和監獄看守們私吞了。
話說,犯人得不到報酬也罷,但是監管處的人不但沒有加衣加食作為補償,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剋扣犯人的用度。要知道那種體力活本就是非常累人的,若是不注意加以補充的話,身體會受不了連續大量消耗而吃不消的。
話說,就在這樣一種艱苦作業下,終於有人挺不住倒下。而這些犯人的家人無不擔憂,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挽救自己的親人,儘管他們是在監獄裡,不在身邊,儘管他們曾經可能做過一些錯事,但是他們之間畢竟存在著血溶於水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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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客棧的客房內,又是我們三人。桌上的一盞油燈燃得不是很旺。應該是那種便宜的油吧。
待翼又拉著明瑾幫他想主意。
上次的辦法肯定是行不通了,無論廟宇在哪兒裡建都免不了犯人的苦力。
“不然,我們直接用恐嚇辦法?”待翼看著明瑾,“只要你去嚇唬嚇唬那個監獄看守官,威脅他不要虐待犯人,對他們公正一些。你看,好不好?”
明瑾想了想,才慢慢的回答道,“也許我們可以解決這裡的問題,可是,”明瑾看著待翼,“你可知道,這樣的現象不僅僅存在於這座城鎮,拿犯人做免費勞力,剋扣犯人用度,虐待犯人的現象比比皆是。你能幫助這裡的犯人,可你能幫助全天下的犯人嗎?抑或是你要走遍天下,為所有犯人爭取一點兒公正對待?”
待翼聽了這段話,不再吱聲。
屋子裡只有油燈的‘吱吱’聲。
過了半晌,待翼無精打采的,“那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就眼睜睜看著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發生,袖手旁觀吧?”
明瑾卻看向我。什麼也不說。
雖然他是什麼也不說,可這眼神,這眼神?
我,我投降還不成。
待翼順著明瑾的眼神看向我,用手指指著我,“小拾你這個沒人性的傢伙,你如果光坐在那裡,想不出個主意來,我今天上就和小姜私奔去!不要你了!”
我欲哭無淚,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大家怎麼都看我悠哉閒著是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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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日司隸校尉遠從皇城趕來。可就在要進入城鎮之際,一群哭天喊地、悲愴之聲止住了校尉大人的腳步。校尉大人順著聲音找到來源處,乍見是一群悲慘可憐的百姓。校尉大人同情心開始氾濫,豪俠情開始作祟。向那幫悽慘的百姓詢問原由,由此便知道了一件在他管轄之下出現的紕漏。
話說,還是那日。
普通客棧的普通客房內。
“校尉兄,你可來了。我就算著時日,估摸著你今日就應該到了。”我笑著打招呼。
校尉老兄皺著眉,“路上碰到了一件事耽擱了。”接著校尉老兄就把那個紕漏向我描述了一番。
“啊,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事?這也太,太對不住天下黎民百姓了!”我憤然道,“還好,就這有這裡出現這種事,其它地方不應該再有這種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