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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報的當天,我樂不可支。照此情形看來,馬援已徹底被劉秀的人格魅力所擄獲,毋庸置疑。

二月初,劉秀命陰識遷回雒陽,任侍中一職,我又驚又喜。喜的是能夠重見陰識,驚的是劉秀升了陰識的官,只怕以陰識的處世為人必不肯輕易高就。

果然,陰識回到雒陽,未曾領受侍中,卻以家中母親擔憂為由請辭歸故里。

誰人不知“我”的老媽鄧氏乃陰識繼母,兩人年紀差得並不太多,鄧氏嫁入陰家時,陰識早過了不分親母繼母的混沌年紀。他待鄧氏有孝心,也不過是在倫理之中,實在難以歸入孝感動天的狗血親情戲碼。

雖然明知這是他的一番推託之辭,但是時下的風氣便是以孝道為人道,孝行乃是衡量一個人的道德品質好壞的重要標準。無論是生母也好,繼母也罷,在倫理上鄧氏的確是陰識的母親,所以他為了母親行孝道盡孝心,無可厚非。

至少劉秀也無法就此指責陰識胡說八道,數次挽留無果,只得允其辭歸新野。

“大哥真的要走麼?”雖然明知不可挽留,我仍是動了情,淚水噙在了眼眶裡,水汪汪地迷糊了眼睛。

“你認為還有留下來的必要麼?”年過三十的陰識,沉穩中透出內斂睿智,在外人面前,他甚至將這點光華也剋制得極好。他向來把周遭的事物都看得極淡,不卑不亢,不偏不倚,穩固如山。這樣的兄長,就像一根擎天大柱,能穩穩地撐起一個家,給予家人安寧、幸福。

陰識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漸漸柔和下來,靜靜地望著我,像是要看進我的靈魂深處,那樣直白且毫不避諱的目光令人心顫,心悸。最後他低嘆一句,張開雙臂,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像小時候無數次那樣,窩進他的懷裡,下巴擱在他的肩頭。

“別走……”

“你愛陛下麼?”

很直白的問題,我卻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頭。

“我的妹妹啊,因為愛一個男人而甘願屈居掖庭永巷,是否也能因為愛一個男人而放棄思想,放棄抱負呢?”

我沉默,久久不語,眼淚卻止不住地滴落。

知我者,懂我者,莫過於他!

“若想保全陰家,唯二法。其一,你深居簡出,斂藏心性,從此不過問朝政之事,只在掖庭教子……”

我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一顫,這樣的生活和坐牢實在沒什麼區別,只怕以我的心性,過不了兩年,不瘋也亡。

“……其二,陰氏一族退出朝廷,族中親系不受官祿爵封。”他抱著我的雙肩,語重心長,“你若強,則我必弱,此消彼長,乃唯一的折中之法。”

眼淚“嘩嘩”流,我抽咽,雙肩發顫。

陰識說的句句在理,我若留在劉秀身邊,光芒太過耀眼,必然遭到朝廷上其他政黨的排斥和打擊。以一個後宮女子而言,並不能左右什麼,大臣們甚至劉秀顧忌的無非是我背後的陰氏外戚。

劉秀寵我,愛我,若是真的只是單單為了我,必然不會像對待郭聖通那樣,頗為有心地想要借用郭氏的外戚勢力。劉秀會放陰識離開,必然也是顧慮到了這一層,他放了陰識,更是在向我表明他對我的心意。

陰麗華只是陰麗華,陰麗華不能是陰氏外戚……

這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

我和陰家,雖無真正的骨血相連,可這份感情,這份依戀,卻比骨肉血脈更親,更深啊!

“君陵已成年,我讓他留下陪你,你有什麼困惑大可向他詢問。只是有一點,你得牢記,別讓他的官職做得過大,無論將來陛下如何恩寵,也不能忘形大意!”君陵乃是陰興及冠後取的字。

我再次點頭,這一次卻是把眼淚吞嚥下肚,強行止住了哭泣。

他見我露出堅毅之色,不禁笑道:“好!這才像我陰識的妹妹!”

玄武卷·第五章 天時懟兮威靈怒 4�子密(2)

笑容裡,那般妖豔的眼波竟泛著一層微光。

他終於鬆手,慢慢後退,最終,一個扭身,毅然遠去。

陰識走後的第二天,陰興進宮。

“大哥有份東西留給你。”一隻錦袋擱在書案上,修長的手指摁住錦袋,緩緩將它推到我的面前。

陰興一臉沉靜。

狐疑地解開錦袋,取出那塊玉佩時,指尖的冰冷迅速傳遞到周身,我渾身發抖。

一指長、半指寬、白璧無瑕的玉面上雕琢出一隻肋生雙翅的辟邪,獸須齒爪無不栩栩如生。我將玉佩翻了個面,果然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