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此時卻被擠成了一條小縫,心中微酸,“你們兩個丫頭……真是……”
屋子裡,依書的床鋪已經收拾乾淨,鋪好。
幾個婆子小心翼翼的將依書抬到床上後,便退了下去。夏荷仔細幫她蓋好被子,微不可察的嘆息一聲,垂首立在一旁。
蔡氏站在床前,細細打量了依書一番,但見她臉色尚顯紅潤,一顆心才放了下去,淺笑道:“依書,既是回來了,就好好養著身子。你放心,娘再不會將你一個人放在外面,那些讓你受這些罪的人,娘一定會讓他們十倍的承受回來。”
說到最後,蔡氏的聲音已是無比的嚴厲。
依書點了點頭,雖知道蔡氏此時不免有遷怒之嫌,但只以為是針對那些山寨中的土匪,未曾想到其他地方去。
“母親,是女兒不好,讓您擔心了好些日子,如今,還要為女兒操心。”
蔡氏坐在床沿上,將依書的一縷髮絲掠至耳後,目含溫情的道:“只要你好好的,母親累些又何妨?若不是當年……”
蔡氏忽然噤聲,眸中泛過一絲冷光。
若不是當年她進府,怎會害的你先天不足?又哪裡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蔡氏微有些黯然,任何一個不能抓住自己丈夫心的女子都會如此吧。想她也是望族出身,從小詩書禮儀,樣樣精通。本是心高氣傲之人,卻終被現實打散。
蔡氏輕柔的撫摸著依書的面龐,思緒卻是飛向了別處。
他也曾溫柔待她,也曾山盟海誓,也曾柔情深種,卻依舊一房房的納進妾室,甚至不顧她的反對,在外面養了外室。
蔡氏輕嘆了口氣,眼見依書不解的眼神,嘴角微彎,輕柔笑道:“這一路上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晚上我再來看你。”
依書點了點頭,同樣囑咐蔡氏道:“母親也是,這一路都累母親擔心,也要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蔡氏站起身,冷然朝薄荷和銀珠看了一眼,“好好伺候小姐,不得有任何差池,不然唯你們是問。”
薄荷跟銀珠趕忙躬身應是。
待蔡氏身影消失,夏荷方才走至依書面前,蹲身在床前,柔聲道:“小姐……”
依書一笑,“怎麼了?”
夏荷眸光黯然,卻強打起一絲精神,努力與依書擠出一絲笑意,笑中卻掩藏不了那一絲苦澀,眼中似乎也要落下淚來。
依書一怔,這一路上蔡氏一直未讓夏荷近身伺候她,現在夏荷的反應這麼奇怪,不免讓她心生懷疑,沉聲問道:“夏荷,你到底怎麼了?”
薄荷跟銀珠默默低下頭,也不忍心再看向夏荷,二人也是眼眶泛紅。
夏荷深吸一口氣,假裝歡快的道:“沒事,夏荷只是想到小姐終於平安歸來了,心裡高興。”
依書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確定的道:“真的嗎?”
夏荷點了點頭。
夏荷細細打量了依書一遍又一遍,柔聲叮囑道:“小姐,以後晚上千萬不要再看書到太晚的時候,傷眼睛,也傷/精神。你身子不好,不要多出去走動,多歇歇沒有壞處。還有,若是依畫小姐以後再與你爭東西,你莫要再讓著她了。這樣不好,以後會被欺負的。”
夏荷念念叨叨的說了很久,依書耐心的聽著,心裡卻是想到了些什麼。
夏荷越說越是哽咽,話到最後,險些泣不成聲,“小姐,若是夏荷以後不能再跟在你身邊,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依書終於忍不下去,喝道:“夏荷,你究竟在說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再繼續跟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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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淚落
夏荷一顫,垂首看著地面,許久,終於心緒平定,假裝羞赧的輕聲道:“夫人說奴婢正是適婚的年紀,便幫奴婢指了一門婚事,不日成親。往後,奴婢只怕是再沒空伺候小姐了。”
夏荷的思緒不由轉到那一天,那天依書落崖,蔡氏責成她回京稟報事宜。她還記得那天夫人語氣中的寒意,透骨的涼。
“夏荷,以後寶沁樓你就不要去了,回頭幫你指一門婚事,你好生相夫教子吧。”
後來金花依夫人的吩咐來告知她,與她指的一門婚事,便是鄭媽媽的一個侄兒。
依書笑道:“傻丫頭,這是好事啊。一個女兒家,待到及笄以後,不就巴望著嫁一個好人家嘛。快與我說說,到底是誰家這麼好命,竟是求的母親,將你給指了出去。”
夏荷嘴角含著幾絲苦澀,悶頭道:“是鄭媽媽的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