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頭,看到她們的臉上也是淚痕猶在,輕聲嘆道:“你們可知道母親給夏荷定的是哪天的日子?”
銀珠二人對視一眼,俱是搖了搖頭,“這個奴婢不知,該是由鄭媽媽做主的,夫人倒是沒有言說。”
依書深深嘆了口氣,背部又是一陣刺痛,心中不由哀嘆,看來本來再養半個月的傷勢,如今要變成一個月了。
薄荷垂手立在一旁,忽然道:“小姐,三……”
銀珠唬了一跳,連忙朝薄荷瞪了一眼,揚聲道:“薄荷,還不快去廚房領飯,都這個點了,你還站在這裡?想餓著小姐嗎?”
薄荷咬了咬牙,垂首不再多言,疾步往廚房走去。
許是依書正有些恍神,竟是沒有聽到薄荷剛才說的那句話。
晚上,蔡氏忙完事情以後,便來了寶沁樓,卻見依書躺在床上發愣,而室內桌子上放著一滿桌的菜,卻似乎一點都沒有動過。
蔡氏眉頭微蹙,冷聲問道:“小姐晚飯沒有吃?”
銀珠與薄荷連忙蹲身福禮,顫慄的回道:“回夫人,小姐說沒有胃口,奴婢勸了小姐,卻是沒用。”
蔡氏眸子微眯,危險的氣息嚇的銀珠跟薄荷再不敢多說。
金花搬了凳子,置於依書床邊,讓蔡氏坐了下來,卻是不見以往一直緊隨蔡氏左右的落禾。
看到依書無神的樣子,蔡氏也是心疼的緊,柔聲問道:“依書,怎麼連晚飯都不吃的?”
依書眼瞳微動,幽幽轉向蔡氏,方才回過神來,竟見面前坐著的是蔡氏,心中沒來由的一暖,眼中淚水汩汩而下,張嘴喚道:“娘。”
蔡氏被她這一聲娘叫的心酸,忙坐到床沿上去,握了她伸出的手,道:“娘在這呢,怎麼了?可是做了噩夢,還是這些菜不合胃口?”
依書搖了搖頭,看著蔡氏道:“娘,可不可以讓夏荷不要這麼早就嫁出去?女兒習慣了夏荷的服侍,若是離了她,實在是不習慣的很。”
蔡氏抿嘴一笑,拍了拍依書的手,道:“原來是這麼件小事。依書,娘這也是為了夏荷好,夏荷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將你照顧的甚是妥帖,娘自然是不會虧待於她。這不,眼見得她年紀也大了,若是繼續留在你身邊,豈不是耽誤了她的婚事?年無蒙雖然傻了些,但性子卻是極好的。夏荷入了年家,你自管放心就是。”
說著,蔡氏又朝一旁站著的銀華指了指,與依書道:“往後啊,就讓銀華留在你身邊,銀華在我身邊也是跟了多年,性子沉穩細緻,定然也會照顧好你。再者,銀華也只比你大一歲,相貌也甚是不錯,往後你也能將她帶在身邊。”
依書懇求的看著蔡氏,還是希望蔡氏能答應她剛才的那個請求。
蔡氏撫過她的側臉,慈愛的道:“行了,這晚飯還是要吃的,你現在又正在養傷,不好好吃飯豈不是讓為娘擔心嘛。”又與銀珠吩咐道:“銀珠,趕緊再去廚房準備一桌飯菜來,這些怕是涼了。”
銀珠應了聲是,趕忙下去準備。
眼見得求蔡氏無望,蔡氏也壓根沒有將夏荷這樣的丫鬟放在心上,依書輕嘆了口氣。
小半個時辰後,丫鬟們又陸續送來了一桌新做的飯菜。
蔡氏親自端了飯碗,又根據依書的口味,挑了幾樣小菜,端到床前喂依書吃飯。
依書此時哪裡還有胃口吃飯,夏荷的一輩子都被她耽誤了,她心裡豈能不內疚?可是看到蔡氏關切的樣子,她又不忍心不吃飯,最後還是勉強將碗中的飯菜吃了下去,待蔡氏還想勸她再吃一些的時候,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吃了。
蔡氏索性作罷,又在她這邊坐了會子,便回了去。
銀華既是被蔡氏留在依書身邊,便沒有跟著蔡氏離開,待送走蔡氏以後,回身與依書道:“三小姐,奴婢也剛曉得夫人將奴婢安排來伺候您,若是無事,奴婢可否現在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將自己的衣物都拿過來?”
依書點了點頭,“行了,你去吧。這寶沁樓裡空著的屋子多得很,回頭你自個兒選一間住著。只是要記得,我這邊不喜歡太吵鬧,你還是選遠一些的屋子吧。”
銀華點頭應是,退了出去。她心裡卻是曉得,依書這是不信任她,所以讓她住遠些。
銀華不由也是苦笑一聲,做人丫鬟的,始終逃不過如此。
如果她不失蹤,蔡氏就不會遷怒於夏荷,也不會幫夏荷指了這麼一門婚事,就不會累的夏荷下半輩子囫圇度過。想到本就命苦的夏荷如今又要嫁給一個傻子,依書心中為她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