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看起來粗莽,但說話卻是極客氣,手中一副畫像小心展開,客氣的問高大嬸,道:“大嬸,敢問你可見過這名女子?”
高大嬸眼睛瞪的如銅鈴大,這可不就是屋子裡那位小姐嗎?但她還是留了個心眼,畢竟林夫人可是對她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依書,她又不知道面前二人的身份,怎麼敢輕易說出實情?
高大嬸便只開著半扇門,還自個兒身子堵在那,警惕的問道:“你們是誰?找這位姑娘幹什麼?”
高大嬸自以為自己謹慎的很,卻不料她這番話反而是暴露了依書的所在,愣誰一聽她這麼問,就知道她肯定是見過畫像上的女子,而且,甚至有可能,畫像上的女子就在這個屋子裡。
兩個勁裝大漢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倒也沒有立時就闖將進去。其中一人從腰際拿出一個青銅令牌,上面刻著一個秦字,下面還繞著祥雲圖案。將令牌伸至高大嬸眼前,那漢子道:“大嬸,我等是京師融親王府的侍衛,尋找的是王府遠親的一位小姐,若是大嬸看到過這位小姐,煩請告知,王府一定會重重謝您的。”
高大嬸立時瞪圓了眼睛,兩股有些顫顫的哆嗦著。她不過是一介小民,林府就算是家財豐厚,那也只是個商人。如今社會重文輕商,商人地位是比不得官家的,更何況,這次出現在她面前的可是王府的人。
說起來,這也是她這輩子見過地位最高的人了。
高大嬸一時不得言語,更是讓那二人懷疑,正想直接進去看看,趙立走了出來。
許是剛才在屋子裡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對話,趙立的神情很是嚴肅,下巴微昂,闊步走至外面,面色冷沉的對那二人道:“不知二位官爺所來何事?”
那二人便將畫像又給趙立看了一遍,將剛才講與高大嬸的那番說辭又與趙立說了一遍,並再三說明王府對此女子的重視。
趙立眉頭緊蹙,以前就懷疑過依書的身份,卻是沒有明確的問過,只等她什麼時候願意跟他講了,再說。可是融親王,當朝唯一的一位異姓王爺,原姓薛,後來被賜國姓秦。若是他的遠房親戚,應該還是姓薛的居多吧,怎麼會是秦?
趙立不由懷疑,依書也許就是融親王府的小姐,而不是如面前這二人所言的遠房親戚,這麼說,也許就是避免小姐的閨譽受損。
想到初見依書時,她身上的穿著,想到她的言談舉止,想到她的聰明靈慧,想到她的溫柔乖巧,趙立沒來由的心中一疼。
若是讓她離開,以他倆的身份,這輩子應該再無可見之期了吧?
他不過是商人之子,而她卻是王府的高貴小姐,兩者,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苦笑一聲,卻沒有自私的想將她就這麼留下來,平靜了下心緒,趙立側過身,將那二人讓進屋子,一面道:“二位且先請進吧,進去再說。”
那二人對視一眼,與趙立抱了抱拳,便提步進了院子。
高大嬸早躲進了偏間裡去,緊緊的將偏間的門給關了起來,雲香卻是趴在窗戶上,從那縫隙中看著外面的情形。
趙立蹙眉揚聲道:“雲香,出來奉茶。”
雲香忙開門出屋,應了聲是,便去灶間煮水泡茶。
趙立將那二人請進屋子,示意他們坐下再談。
那二人卻是不動,面色沉肅的道:“還請這位公子告知我等小姐的下落,我等也好儘快回去覆命,免得上頭再四處搜尋。”
趙立挑了挑眉,面色不動的道:“還請兩位將剛才的令牌再與我看一下。”
剛才掏出令牌的大漢便將令牌遞至了趙立的手中。
趙立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令牌是什麼樣子,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前後看了一遍,又伸指摩挲了一下,便將令牌又遞迴給那個大漢,蹙眉思忖了一會,方道:“在下的確是見過這位小姐,不過……”
他話音未落,裡面依書已是揚聲喚道:“趙立,煩你將雲香給我叫進來。”
她這話一出,兩個勁裝大漢頓時就一個機靈,相互對視一眼,二人同步走至東間門口,也不抬頭朝內望去,只抱拳垂首道:“屬下見過三小姐。”
依書在屋內蹙了蹙眉,既然他們二人聽出了自己的聲音,想來還是侍衛中的高位之人,不然也不可能聽過她的聲音。
剛才那二人與趙立的對話依書全部聽在了耳裡,她既希望能儘快回去秦府,內心卻又想永久的留在這裡,這種平淡相守的日子才是她一直想要的。
當聽到趙立說見過她時,她心臟一陣狂跳,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