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畫皺眉朝呆愣的秋菱道:“還呆站著做什呢?還不去給公子泡茶?”
話語雖是呵斥的話語,但聲音卻是極輕柔,聽在佟聞知耳裡更是覺得尤為悅耳。原先以為秦三小姐只是一個病弱小姐,不曾想倒還是個識風雅趣的麗人。
秋菱無奈的應了聲是,忙下去準備。
佟聞知凝目看著秦依畫,雖猜測面前麗人是秦三小姐,但還是輕聲笑問道:“還不知小姐是?”
秦依畫羞澀垂首道:“奴家排行第四,公子若是不介意,稱呼我依畫即可。”
佟聞知面色一冷,沒想到他也會眼瞎一次,這女子是秦府的四小姐,而不是他找尋的秦三小姐。秦四小姐只是這府中的庶女,外祖家的潛勢力也沒有秦三小姐來的厲害,自然不是他的良配。
佟聞知可不是那種為女色而衝暈頭腦的人,若是秦三小姐倒也罷了,畢竟二人將來可能定親,就算被旁人看到了,那也只是加快了速度而已,反而乘了他的心願。但若是被人看到他跟秦四小姐走到一處,那跟秦三小姐的婚事說不得就要黃了。
佟聞知忙後退兩步,拉開跟秦依畫之間的距離,極為客氣的垂首道:“竟原來是秦四小姐,在下多有唐突,且望恕罪恕罪。”
秦依畫沒有察覺到佟聞知的疏遠,只以為是剛曉得她的身份,所以多有顧慮罷了。柔聲道:“公子不用在意,這園中正有一亭子,不知公子可願與奴家一道去那亭中歇息一二?”
佟聞知略顯為難的道:“非是在下不願,只是這畢竟與禮不合,還望小姐恕罪。”
秦依畫臉色一僵,佟聞知現在的表現可跟剛才是大相徑庭,似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她能感覺出來,明明剛才他還很是樂意一道遊園一般,怎的一下子就變了?
她蹙眉思量了少時,恍然記得改變就是從剛才她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開始的,難道真是顧著自己是府中小姐,所以不敢唐突?總不會先前以為自己只是這府中的丫鬟吧?但明明剛才秋菱那番行為已經告訴了他自己的身份,肯定是這府中的小姐。
她驀然想起一種可能,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是依書?
她有心想將佟聞知給留下來,但這種事情她一個姑娘家可不好開口,一時躊躇在那兒。
佟聞知既然曉得面前的麗人不是秦三小姐,也起了離開的心思,與秦依畫告別了一聲,便連忙轉了身子,疾步走了出去,這速度哪裡是剛才那個徐徐後退的人?
秦依畫銀牙暗咬,恨恨的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
少時,秋菱轉了回來,只見秦依畫一人站在那裡,也不敢問,只將茶盤中的茶盞又送了回去,免得秦依畫看了再著惱。
卻說這一幕還是被落巧看到了,待得回去以後,落巧悄悄將這事兒跟金花說了一聲,問她要不要將這事兒告訴蔡氏。畢竟原先蔡氏對這門親事並不是如何的看好,若是曉得這佟五少爺竟然跟秦依畫有牽扯,肯定立馬會回了這門親事。
金花思量了一番,只讓她暫時記在心裡便是,若是以後需要,再告訴蔡氏不遲。論起關係遠近,在蔡氏面前,金花說話可比落巧有用得多,既然金花這般說了,落巧便只將這件事情暗暗記在心裡。
佟聞知出了花園,便去了偏廳等候佟夫人,對於剛才的偶遇以後卻是隻字沒有在佟夫人面前提起,因而佟夫人還不曉得這其中竟是生出了這樣的事。
因著這次回老宅只是為了小許氏的墓葬問題,所以待得將小許氏安葬好以後,依書跟秦智幸就得在短日之內收拾回京師。
薛明偉可是巴不得將這兩個祖宗給送走,有他們在身邊,小心伺候著不提,就是在這老宅裡做些事情也是不方便得很。
臨走之前,依書又去看了薛寧立一家人,詢問他們以後的計劃,以及先前聽說的那件婚事。
薛武文很是豪邁的笑道:“多謝三小姐操心了,無妨的,我既然能在老宅呆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一點頭路也沒有,只是現下想歇一段時間罷了。至於寧立的婚事,那薛明偉的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這件事我是斷然不會同意的。雖說現在族裡大多數人都是偏向於他,但族長還是念著我以前的那些功勞,因而絕不會答應薛明偉提的這件事。”
聽到薛武文這樣說,依書心裡這才放心了一些,思量了會子,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能放心回京師。但還請薛叔叔記著,寧立永遠是我的妹妹,若是有什麼事情不好解決的,一定要及時去信告訴我,我一定會盡力幫忙。”
薛武文捋了捋鬍鬚,扭頭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薛寧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