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著氣氛正好,司徒嵐正要說起一塊兒去溫泉莊子的事兒,外邊兒小廝通報:“大爺,榮國府來人了。”
林琰正身坐了,“來的是誰?”
“是璉二爺。”
“叫林叔請進來罷。”
不多時賈璉跟在林成身後進來了,林琰起身迎到了門口,笑道:“璉二哥今日怎麼有功夫過來了?恕我沒能遠迎了。”
賈璉快走幾步,笑道:“咱們兄弟還用講究這些個俗禮?”說著,便欲挽了林琰的手,一同進去。
忽聽裡邊有人咳了一聲,賈璉看向林琰:“林表弟有客人?卻是我來的不巧了。”
林琰笑道:“不妨。”
待得進了書房,賈璉略略打量了一下,見書房裡臨窗一條玻璃面鑲銀花兒黃梨木的卷頭桌,一側設著銅鎏金掐絲琺琅葫蘆型香薰,案上碼著整整齊齊的書籍字帖,一本攤開的書卷隨意放在案上,看得出林琰方才是在這裡坐著用功的。
因著屋子中還有一人,賈璉也沒下死眼細看。
林琰笑道:“這是榮國府裡頭的璉二爺。”
那人懶懶地坐在烏木扶手椅上,淡淡地“嗯”了一聲,連頭都沒有點一下,更別說起身客套了。
賈璉見了心裡微有不快,自己也算是京中數得上的人物了,滿城算來,多少官宦子弟世家公子跟自己熟識?任憑誰也沒如此慢待過自己!
只是他也還算是有些眼力,眼看著坐在書房中的那一位竹青色錦緞外袍,無論料子還是繡工都是極為精細的。臉上神色疏淡,又透著股子高高在上,眉宇間頗有些不耐之色,怕是自己來的不巧,打擾了他與林琰交談。
“這位是……”賈璉扭頭看看林琰。
林琰笑道:“這位是京中大名鼎鼎的忠順王爺。”
賈璉唬了一跳,慌忙換了一副恭謹神色深深作揖下去,口內道:“不知是王爺大駕在此,擾了王爺正事,真真該死之至。”
“嗯。”司徒嵐總算是出了個聲兒,“免了罷。”
林琰便讓賈璉坐,眼看著上首處一個大神似的王爺坐在那裡皺眉頭,賈璉哪裡敢就坐?忙不迭地推辭了,也沒說廢話,直接說了來意,“老太太那裡想林妹妹了,想著如今天氣冷了,府裡也沒什麼事情。若是林妹妹方便,想接了妹妹過去住幾日。不知林表弟意下如何?”
“我倒是沒什麼。只是妹妹前兒著了涼,如今還在吃藥。這幾天怕是去不了了。”
賈璉忙問:“可還嚴重?若是林表弟不介意,不如我叫人拿了我們府裡的帖子去請了太醫過來。橫豎先前林妹妹在我們那裡,一直都是吃鮑太醫的藥,倒也算是知底的。”
林琰正打算推辭,司徒嵐發話了:“林姑娘這裡已經請了太醫了。”
賈璉心裡轉過一個念頭,不禁訝然。也不敢耽擱久了,忙道:“既是這樣,我先回去回覆了老太太。待過幾日妹妹好了,再來接林妹妹罷。”
說著,也不待吃茶,急急忙忙便要回去。林琰面上歉然,親自送了出來,拉著賈璉道:“真真對不住璉二哥,原該留璉二哥吃飯。只是……”
賈璉忙擺手:“好兄弟,這些虛套咱們不必說。王爺還在你這裡,不好讓王爺久等,你快些回去招待著。”
說完,跨步上了馬車,一溜兒出了林府回去了。一路之上,只細細地琢磨著方才所見,愈發覺得自己猜測準了。只是這個話,到底是與老太太說不說呢?
心軟
卻說賈璉一路回了榮府,從車上下來,也不及回屋子,直接便來了賈母的院子。裡邊兒賈母正與薛姨媽鳳姐兒李紈摸牌,寶釵迎春姐妹們圍坐在熏籠上頭說話。滿屋子珠圍翠繞環佩叮噹,聽著十分熱鬧。
聽丫頭說是璉二爺進來了,除了賈母薛姨媽李紈,鳳姐兒等人便都站起來了。
賈母笑容滿面,擲下了手中的牌,問道:“如何?你林妹妹何時過來?”
賈璉賠笑道:“回老太太,林妹妹一時恐來不了。”
賈母臉色登時便有些不好,“卻是為何?難不成是那林哥兒不叫她出來?”
“那倒不是。”賈璉忙賠笑道,“這幾日天氣忽然轉涼,林妹妹卻是有些著了冷,身上正不好呢。並不是林家的表弟不叫妹妹來。聽說是老太太去接,林家表弟好生過意不去,再三地教我向老太太致歉呢。”
聽說黛玉病了,賈母也不顧的林琰了,忙問道:“可厲不厲害?”
“聽林表弟說,正吃著藥,已經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