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給了個紫薇舍人的名頭。說到底,仍是商戶。至於王家,祖上也並沒有爵位。如今的王子騰,算是王家幾代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只不過王家人雖不才,心思卻是不小。你瞧,榮國府裡頭,從文一輩兒中的二房,從玉一輩兒中的長房長子,都是娶了王家的女兒。薛家,家主一房娶得也是王家的女兒。算起來,四大家族裡頭除了史家,竟是都握在了王家的手裡。”
林琰聽得目瞪口呆,“這是皇上跟你說的?”
“哧……”司徒嵐覺得自己被小看了,做憤然狀侃侃而談,“這個還需要皇兄來說?你也忒小瞧我了。那榮府裡邊兒的老太太出自史家,史鼎兄弟兩個是她的親侄子,可這幾年裡邊兒,除了那史氏的生辰等幾個大日子,史家可與榮府走動?”
林琰仔細回想了一番,的確沒有。都在京裡住著,要說姑侄至親,不至於如此。他也不傻,稍作思考便明白了,這史家兄弟想來也並不與賈母親近,而王夫人和王熙鳳姑侄兩個分別嫁給賈政和賈璉,賈母固然不願意看著王家的人掌控了賈府的內院兒,卻也無法。因此即使史鼎兄弟兩個與她只是面子情,從她這裡卻不能遠了史家。看來,這賈母對史湘雲或許有憐惜之意,更重要的是表明她與孃家親近的態度。
“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我是不想了。只要不算計到我們兄妹頭上,隨她去罷。”
司徒嵐扳著林琰的臉嘆道:“子非,咱先不想那些個煩心事了,成不?這多天我都沒來,難道你就真的不想我?”
林琰挑眉,也捏住了司徒嵐的下巴,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裡多少事情要忙和。除了府裡頭的事情,若兒那裡還有事情呢。再者,大年下的正是各處訊息頻來之時,我這裡整理匯總也極是費神的。”
“哎哎,就是說,您林大爺心裡頭,我得排在妹妹侄子林家產業還有我皇兄後邊兒……”司徒嵐掰著手指頭數著,不滿地皺眉,“子非,不帶這樣的。”
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林琰眼中帶笑的時候十分好看,此刻就這麼瞧著司徒嵐不說話,司徒嵐就覺得自己心裡有一隻小小的手在撓著,忍不住往前湊了一湊。
林琰並不躲避,反而迎了上去。司徒嵐覺得兩片溫熱的唇湊過來的時候,腦中便是“轟”的一聲,忙伸手攬住了林琰,反客為主,肆意而為。
良久,兩個人分開些許,司徒嵐看著林琰眼中略有些不好意思,又輕輕啄了一下。
“過幾日是我母妃祭日,父皇說了,要我去護國寺齋戒幾日。明兒我一早就得去了。”
司徒嵐說著,站起身來,“我須得走了,不然明兒父皇遣人來時恐怕我還起不來。”
林琰心裡閃過些許失落,隨即壓了下去,只笑道:“那你自己多加留心罷。護國寺雖好,到底這些日子要清湯寡水地過了。”
司徒嵐輕輕摟住林琰,低聲道:“不妨。護國寺齋菜很有些名氣的,改日我再帶你一塊兒去。”
林琰推開他,隨手從屏風上頭將那搭著一件兒大氅拿了下來遞給司徒嵐,“回去時候穿上罷。”
司徒嵐走了,林琰也沒了睡意。躺在床上看著天青色的帳子,翻來覆去直到了三更天才睡著。
次日一早吃過了飯,便攜了林琰往後邊去瞧黛玉。黛玉精神兒倒是不錯,也剛剛吃完了,正坐在熏籠一側拿了一把小剪刀修剪一盆兒臘梅盆景,身後兩個教養嬤嬤站在那裡瞧著。
看哥哥和林若進來,黛玉忙起身讓了座,又叫人倒了茶進來。林琰看看那盆臘梅,笑道:“這個盆景妹妹修剪的倒是很有些意思。”
林若坐不住,便也拿起了剪刀試了一下,黛玉忙道:“仔細些,看剪了手。”
“咔嚓”一聲下去,原本枝條兒橫逸,花兒開的疏落有致的一株臘梅,登時變了樣子。
林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一張小臉兒紅了又紅。
黛玉掩著嘴角笑,忙將他手裡的剪子接過來,笑道:“不礙的,多剪剪就行了。”
林琰看黛玉神色,確實沒了昨日的陰鬱,心裡也便放下了。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才向那兩位教養嬤嬤開口:“兩位嬤嬤從宮裡出來,我是信得過的。嬤嬤們前些日子辛苦了,昨兒我新得了幾樣東西,瞧著很適合給嬤嬤們用。碧蘿。”
碧蘿聞言從外頭進來,手裡捧著兩個小小的盒子。黛玉不知裡邊裝的是什麼,只是單看這盒子便是雕花兒漆金的,想來裡邊的東西也不會差了。
孫李兩位嬤嬤都忙躬身道謝,接了過來並不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