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那樣一個看著俊雅卻是滿肚子功名利祿迂腐不堪的哥哥,想來是委屈了林妹妹的。想著想著,不由得也滴下淚來。
鳳姐兒寶釵都忙勸著,王夫人等跟著賈母拭了一回眼淚,也跟著勸。
賈母方才好了,黛玉又與兩位舅母並薛姨媽、迎春等人廝見了,眾人方又坐下不提。
一時提起林琰來,賈母等人都十分好奇。又聽黛玉說哥哥本就是已經中了舉的,如今要守孝,想來下一科是不能趕上了。
王夫人坐在賈母下首,對黛玉笑道:“大姑娘,這倒也無妨。本就是禮數兒孝道,抱怨不得。橫豎你那哥哥又不大,再等下一科便是了。”
賈母看了她一眼,這也是做舅母的說出來的話?真是丟了大家子主母的風範。
轉向黛玉慈愛地笑道:“若是這樣,倒不如叫你哥哥也到咱們家學來附學,也免得他在家裡一個人荒廢了。”
黛玉尚未說話,外頭丫頭便通傳:“大老爺二老爺並林家大爺璉二爺來了。”
一時除了賈母,滿屋人都起身相迎。
門簾子開啟,眾人眼前一亮。
爵位
卻說林琰由賈赦賈政等人帶著,往賈母上房裡來拜見賈母。迎春寶釵幾個姑娘都忙起身,跟著李紈避到了碧紗櫥中。鳳姐兒卻是依舊與寶玉並排站在賈母身邊兒。
門簾子一開啟,屋裡眾人便是眼前一亮。
素白軟綢圓領闊袖長衫,腰間束著海水藍色回紋腰帶,頭髮並未像寶玉一般分成多股編為辮子,也沒戴著通天冠,只在頭頂以一隻烏木髮簪別住了頭髮。衣著素淡,卻並不粗糙,衣領袖口處水藍色回紋纏枝蘭草的繡工很是精緻,襯得人俊如玉,氣質如蘭。
林琰帶著笑意的雙眼掃過屋子裡頭的眾人,看屋中站著不少人,上首處坐著一個白髮如銀的老婦人,定是賈母無疑了。她下邊坐著的三個中年婦人,那個身上穿著絳紫色對襟團花兒長襖的,瞧著歲數兒最是年輕,當是賈赦的繼室邢夫人;坐在她旁邊兒的那個面上帶笑,笑意未達眼底的,該是王夫人。另一側坐著的,臉上神色比賈母尚顯慈和些的,恐怕就是那個著名的“慈姨媽”薛太太了。
心裡這麼想著,快步走到賈母跟前,躬身一禮,“老太太安好。”
賈母滿面笑容,慈和愛憐,點頭笑道:“好!好個齊整的孩子!”又命他坐下說話。
林琰笑著又向邢夫人等問了好,方才告了罪,坐下了。
一時丫頭奉上茶來,賈母又問他多大年紀,可曾念著什麼書。林琰不及答話,賈政便先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笑道:“方才在外頭書房裡已經問過了,子非兩年前就中了鄉試,如今在國子監裡唸書呢。難得的是今年也不過是十七歲。比起寶玉來,真是天上地下了。”
說話間目光轉到一旁呆站著的寶玉身上,見他聽到林琰已經中了舉時候眼中露出一絲兒不耐,當下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人家子非中舉時候也不過是十四歲多的時候,如今寶玉也快十四了,卻還在內院裡廝混著,混沒一點子出息!
瞪了寶玉一眼,賈政喝道:“寶玉!你林家表哥學問既好,人又老成,你日後多與子非學習才是!”
寶玉嚇了一跳,慌忙看了一眼賈母,耳中聽得賈政又很是嚴厲地“哼”了一聲,忙飛快地作揖下去答道:“是!”偷眼看向林琰,只覺得他真真是白生了這樣一副溫雅的容貌出來,竟是被那些科舉仕途經濟學問汙了。
賈母看賈政又教訓寶玉,心中雖有不滿,在外人面前卻是不肯落了賈政的面子。再者聽得林琰已經在國子監裡時候,心裡也不免一動。便只摟過寶玉摩挲著,口內笑道:“你父親說的是,你林家表哥既是學問好,你便該常來往,也好請教進益些。”
又轉頭看向林琰,“這麼說來,琰哥兒竟是在京中時候不短了?”
林琰起身笑道:“是。我原本在蘇州老家那邊兒學習。後來父親回鄉祭祖時候,將我薦到了京中的西山書院來。若是細算起來,倒是不止兩年了。”
賈母不知,賈政等人卻是知道的,京中的西山書院,那是滿天下都極有名氣的。算起來,這書院已經百餘年曆史了。書院興建者還是皇家之人。自建院以來,裡邊不知出了多少三甲進士。便是狀元榜眼的,也是有不少的。林如海當年,便是師從西山書院。只是那裡名氣既佳,收學生便極為嚴格。林琰能夠入院學習,那必定是人既聰慧,又肯下功夫學習的。
賈政看向林琰的目光更加讚賞了些,便是賈赦,也捋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