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公主府,與林琰各過各的就完了。她若是個聰明的,這輩子安安分分地做個透明的也就罷了,若是個糊塗的,那也並不難辦。日後等著和她那個沒腦子的父王一般收拾就是了。
從宮裡頭出來,司徒嵐尚且一直黑著臉。林琰瞧著好笑,宮門口,王府的馬車正在那裡候著,司徒嵐也不說話,也不顧的被人瞧見,直接拉著林琰便上去了,沉聲吩咐道:“去別院。”
此時正是才過了午時,外頭並沒有什麼人。林琰今天本不當值,因是司徒峻宣召才進了宮,這會子聽及司徒嵐說出城去,本想說明兒自己須得起個大早去翰林院,只是抬起眼來一看司徒嵐的側臉,原本一雙顧盼神飛的桃花眼瞪得老大,薄唇緊緊地抿著,從鼓起的下頜處便可知道此時牙咬得有多緊。
林琰不禁替他感到一陣牙酸,到了嘴邊的話便有些說不出來。伸手摸摸司徒嵐的臉頰,輕笑道:“要有個河東獅的是我,怎麼倒是你這般樣子?”
話未說完,人已經被司徒嵐緊緊抱住。被他灼熱的氣息撲在頸間,摟住自己的雙臂猶如鐵箍一般,似是要將自己嵌入到他的身子中去。
“司徒?”林琰輕喚,司徒嵐不答,手臂卻又是收的緊了些。
林琰無奈,只得伸出手去在司徒嵐的後背輕撫了幾下,笑道:“你還小了不成?若是還要人哄,我可是不跟你出城去的。你知道我最不會哄人,也不想哄人。”
“她配不上你!”司徒嵐悶悶道,“子非怎麼就能娶個那樣的?”
“哦?那你說,我該娶個什麼樣子的女人才算是配的上我?”
司徒嵐一噎,溫柔賢惠?端莊大度?這樣的女人不是沒有,可林琰娶了以後,會不會發現其實那樣的女人更可愛些?屆時自己又當如何?
感到他的手臂鬆了鬆,林琰讓二人分開了些,卻是額頭相抵,“你我之間,用得著這般麼?相識相知這多年,你竟是不信我的?”
林琰甚少說出這樣的話來,便是二人纏綿悱惻意亂情迷之時,往往也是緊咬住嘴唇,任憑司徒嵐軟磨硬泡,也不會輕易洩露了自己的心意。
司徒嵐雖感遺憾,卻又無奈。現下這個時候,偏生又聽見了這樣的話,心內真真是酸甜苦一齊湧上來。“子非……”
林琰聽得他竟帶了委屈的腔調,難得好脾氣地撫了撫司徒嵐的額角,“好了,彆氣了。橫豎太上皇發了話,不但你我,皇上又能如何?橫豎就是個女人,就算有個郡主銜兒,又能怎樣?終究是隻能呆在府裡頭的。況且,方才皇上也說了,非但要賜婚,怕是還要加封公主。到時候離得遠遠地弄座公主府,也礙不著什麼。”
就樂安那丫頭?郡主都沒做好,還當公主?不過終究是自己的親侄女,在林琰跟前他也並不想十分地表現出心胸狹隘容不得人,司徒嵐只得在心裡腹誹幾句便罷了。
二人來至別院時候早過了午飯之時,這大半日下來都有些疲累飢餓,索性略用了幾口點心便都倒頭睡下了。
林琰再醒來時候,便已近黃昏。雕花木窗開著,淺綠色的茜紗透進來外頭的光線,已經顯得暗了不少。看看旁邊,司徒嵐不知道去了哪裡,隨手一摸,床上早就涼了,想來走了一會子了。
掀開紗被下了床,走到外間兒去瞧了瞧,司徒嵐亦是不在。林琰皺了皺眉,這是去了哪裡?
外頭伺候的小廝聽見屋子裡聲音,恭敬地站在門外請示:“大爺可是起來了?”
林琰應了一聲,那小廝忙進來,“王爺方才往書房裡頭去了,吩咐了說,若是大爺醒了,便過去找他。”
說著,便閃開了身子替林琰帶路。
林琰對這裡雖不如自己家裡熟悉,卻也是來了幾次的。這處別院挺大,裡邊兒也有館閣軒榭,也有池亭假山,景緻還是很不錯的。且較之京城,更多了幾分清淨。只是司徒嵐不大愛念書,從二人認識開始,便沒見過他主動往書房裡去的。這回怎麼轉了性子?
順著抄手遊廊一路走去,書房在前一進院子裡。小廝將人帶到了書房門口,輕聲通傳道:“王爺,林大爺過來了。”說完,便躬身退下。
林琰走到門口,便聽見司徒嵐的聲音:“子非進來。”
聽他聲音有異,林琰忙一把推開了那書房的門,眼前的景象叫他一怔,快步走了過去。
書房裡頭兩個人。一個自然是司徒嵐,此時他正裸著上身,斜靠在一隻錦榻上,另一個卻是個白淨面皮的中年人,手裡銀針閃動,不斷地刺在司徒嵐心口處。旁邊兒的一張檀木長几上,燭臺上插著一支粗大的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