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小衣,一片皆是血漬。解下汗巾去,由腿看至臀脛,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無一點好處”“腿上半段青紫,都有四指闊的僵痕高起來”。
我用手比劃了一下,哎呦太嚇人了……
所以,這回咱沒用板子,改鞭子……
林妹妹婚期終定,小若兒心向書院
寶玉這頓打;可是比之先前那頓厲害的多了。從後頸處起;直到小腿,皆有鞭痕。尤其下半截兒更是嚴重。
賈母顫巍巍地帶著人;將寶玉從賈政手裡搶了回來。且顧不上和賈政生氣,只命人趕緊將寶玉送回怡紅院去。
賈政見母親一把年紀滿頭銀髮;臉上猶自掛著淚痕;心下不由得愧疚。忙跪在地上哭道:“母親且請歇上一歇。暑熱天氣,母親若是為了那不爭氣的東西著急上火,身上但有個不好,豈不是兒子的錯?”
賈母“呸”的一口啐在了地上;指著賈政怒道:“分明是你在氣我!我的火氣從何而來?好好兒的,你把寶玉弄過來打成了這個樣兒!若有個好歹;豈不是要了我的命?你還說我身上但有個不好便是你的錯,難不成如今便沒有了錯!”
一行罵著一行流淚,王夫人瞧著兒子血肉模糊的樣子早就哭得哽咽,哪裡還能勸?只邢夫人在旁不鹹不淡地勸解了兩句,見賈母不理會,也就不再說話。
賈政哭著磕下頭去,一下一下地咚咚有聲,訴道:“母親卻是錯怪了兒子!兒子再如何,也不敢存心來氣母親。實在是寶玉那孽障,行事不端,心性猥瑣,兒子也是為了他好才下了狠手……”
賈母情知若不是氣的狠了,依著賈政愛面子的性子,定不會將寶玉打到這個地步。只是,究竟為了何事呢?
眼見滿屋子的人,賈母閉了閉眼,有氣無力道:“罷了,如今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寶玉成了這個樣兒,你可滿意了?”
賈政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寶玉,此時早有四個婆子抬了一張春椅過來,將寶玉從條凳上搬了上去。寶玉趴在那裡一動也動不了,面如白紙,雙目緊閉,王夫人一旁拉著兒子的手一聲一聲地哭叫著。
賈政長嘆一聲,自悔打得重了。自己只這一個嫡子,打他也是因著恨鐵不成鋼。可是若打壞了,就連鐵也沒有了。